雷的身上。
老头回头笑笑。
他俩挣扎着爬起来,眼里冒着金星,看看两边站着的笑嘻嘻看热闹的人,压住怒火,拔腿就追。
可是,那老头几弯几拐,影儿就不见了。
“克陆里肯定认出你来了!”任雷回身去骑摩托车,恶狠狠地说,“用车追!”
“他们都是克陆里雇佣的帮凶?”谭美跳上车,奇怪地问。
“他妈的,故意绊我!”任雷怨气冲天地说,“他跑不远的,我们追!”
黑皮鞋给谭美发来语音短信:“克陆里逃进了你们前方的中学!”
任雷追到了大街上,只见一个中年人从街道上痛苦地爬起来,跛着腿,边追边喊着:“我的新车!我的新车!我的新车……”
人行道边,扔着一堆络腮胡子和假发。
任雷追到中学门口,正遇学校放午学,任雷刹住车,让到校门的左侧。
学生们驼着背,纷纷地涌出校门。
等了一刻钟,学生才走出了一大半。
一位中年女教师推着一辆生了锈的自行车,弓着背,低着头,跟着一群同样弓着背、低着头的学生出来。
谭美跳下车,迎上去,笑着问:“您看见一个……”
女教师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瞅了瞅谭美,默不出声,依旧推着车往前走。
突然,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汽车从东飚来,径直撞向女教师前面的几个学生。
女教师扔下自行车,冲上去,将几个学生猛地推向围墙边。
轰的一声,劳斯莱斯撞倒了女教师,呼地碾过她的双腿!
任雷骑着摩托,后轮着地,前轮腾空,迎头撞向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像一头狂奔的野兽,哧的一声刹住蹄子。一个红发青年从驾驶室探出头来,斜着眼,用娘娘腔骂道:“娘希匹,你找死啊?!”
“明知道前面有学生,你为何还飙车?”任雷质问。
“撞死了,爷赔!”红头发哈哈大笑,抖抖文了鲨鱼和骷髅头的肩膀,怪声怪气地说,“爷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钱!”
“你……!”任雷气得鼓起了双眼。
“小子吔,你还不信咋地?”红头发歪着嘴,坏笑着,扭扭自己的头,晃晃立起的长发,松开了刹车,“你还不给爷让道啊?爷用车撞不死你,用钱也要砸死你!”
一个女生悄悄地拉了拉任雷的衣服,畏怯地示意任雷让道。
任雷见车头撞来,急速一转,劳斯莱斯擦着他的左脚飞飙过去,撞倒一个男生,从男生的背上碾压而过。
男生的脊梁压断了,背也变直了。他趴在水泥地上,无声无息。
“他们……为什么这样横行无忌?!”谭美哭喊了一声,扑向那个被压伤的男生。
男生七窍流血,大概已经死了。
“他们有钱有势,老百姓得罪不起呀!”女教师想坐起来,但两腿已被压断,只有一点皮还连着。
一个女学生犹豫了一下,过去扶她。其他学生看了看,弓着腰,低着头,匆匆地,逃也似地走了。接学生的家长,过路的行人,乞讨者,都抬头望了望,弓着腰,低着头,绕开死者,也默黙地走了。
人们为什么都沉默了呢?沉默,是良知的溃坝,是正义的失守,更是社会的沦陷!
“我送你去医院!”任雷抱起血淋淋的女教师,放到摩托车的油箱上。
“等等我!”谭美站起来喊,“他们这样不尊重生命,我要到市政府去抗议!”
“你……?!”任雷望了谭美一眼,“大家都沉默不语,你一个人抗议有什么用?!”
“我……我……我的职责,我的使命!”谭美愤怒地吼道,“我一个人也要去抗议!”
“你……!”任雷不理她了,开车去医院。
“你是外国人吧?”女教师用手按住流血的大腿,声音轻轻地、抖抖地说,“我们都被监视了,你看,到处都是窃听器和摄像头!”
“啊?”任雷朝大街上默默行走的人看了看,“那他们……你们怎么都驼着背呢?是得了传染病吗?”
“得了传染病?”女教师脸色更加惨白,无力地苦笑道,“是得了一种传染病,大家都直不起腰杆子来了!”
“啊?”任雷一愣。
“见到有钱的,要奉承,见到有势的,要讨好,不是陪笑,就是鞠躬,这腰杆子一年上头要弯着,还怎么直得起来?”女教师忧郁地望着远方。
远方,有直得起腰杆子生活的人吗?老师直不起腰杆子做人了,怎么教学生直起腰杆子做人呢?父母直不起腰杆子做人了,怎么教子女直起腰杆子做人呢?
任雷忽然心里一酸,想到了他的七十多岁的爷爷。“在烈日下,他正弓着腰,耕种着被子孙们抛弃的土地吧?”
“我抓住克陆里了!黑皮鞋提供的信息。”蓝太平洋打电话给谭美,“我就在中学的后门外等你!”
谭美把那男生交给救护车,跑到中学的后门,看见几个当地警察将光头无胡须的克陆里推上警车,警车的旁边倒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而摩托车的后视镜碎在墙角下。
“真的好想你!”蓝太平洋用力抱抱谭美,急忙跳上警车,挥着被子弹擦伤的右手,笑着说,“再见,美女!我要把他押到中国去审判!”
嗵!嗵!嗵!
蓝天上,有几颗小炮弹突然像焰火一样爆炸开来。
“谭美,任雷,你们迅速到城外树林中集合!有人在向我开炮!”
谭美听到腕表的呼叫,扭身向城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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