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呀,地球!”黑皮鞋淡淡地说。
“啊?”死海蛙人瞪着双眼,好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山娃子,突然走进了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地球?这么美?”谭美也一惊。
“有些东西,远一点看,就会越看越美。”任雷瞟了谭美一眼,故意傻笑了一声说,“比如说谭美。”
“哪个谭美?——我?”谭美恍然大悟,笑骂道,“找死啊,你?”
前方就像一个湛蓝的大海,海上浮起一个蓝色的球,而球上似乎缠绕着靓丽的白纱。那白纱,是雾?是云?是一丝阳光或一缕月光?
突然,谭美的腕表说话了:“我是蓝太平洋。谭美,你速到斑妈可菲来!这里有一百万儿童,他们快要饿死了!”
“斑妈可菲?”任雷重复了一遍。
“这是非洲北部的一个小国,黑人占百分之九十五,白人和黄种人占百分之五。”黑皮鞋上网查看着信息,念着,“有广阔的沙漠,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有大量的热带植物和动物,有一座储量较大的金矿。他们正在打内战。”
“打内战?”任雷紧张起来,急忙说,“我们还是去英国吧?去看看那里的外星人?”
这时,黑皮鞋接到总部指令:“速送谭美到斑妈可菲,救援受灾儿童。”
“我要回去。”死海蛙人小声说。
大家都盯住死海娃人。
黑皮鞋说:“我先送你回去。”
飞行器穿过云层,沿着南纬30度,越过太平洋,越过中国大陆,再向死海飞。
飞行器很快进入死海边缘的那片幽深的峰林,飞近大湖,悬停在五米高的湖面上。
死海蛙人回头向大家挥挥手,笑一笑,纵身跳下湖去。
湖里的蛙人们欢笑着,朝他游过来。
凤凰鸟也嗖地飞出舱去,用尾巴轻点了一下清清的湖水,一路欢叫着,向远方飞去了。
飞行器迅速爬上高空,向西南飞。
黑皮鞋继续在互联网上搜索信息。他轻声念道:“斑妈可菲的首都叫今贝城。今贝城呈四方形,城内住着一百万人。四座城门上都塑着‘今贝城’三个字,是为了赞扬华裔美籍医生今贝人土。她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个人来到斑妈可菲,行医治病,救死扶伤,并培训了几千个乡村医生。她今年三十五岁,经历的大难却远远地超出了三十五个……”
“她真了不起!”谭美赞叹道。
“我觉得,她是一个真正的人道主义者。”任雷想到她灿烂的笑容和两颗小虎牙,激动地说,“我大一时看过一本书,叫《世界宝贝》,是一个法国作家为她写的传记。她的故事,很唯美,也很伤感。”
飞行器进入了斑妈可菲的首都上空,围着沙漠之城飞了两圈。城内楼阁林立,绿树葱茏;城外沙漠起伏,一望无边。最后,飞行器停在南门外空旷的广场上。
“城内无比繁荣,城外格外萧条。”谭美感慨道。
任雷不语。
黑皮鞋无语。
广场的南边就是无垠的沙漠。在广场与沙漠接壤的地方,聚集着一堆又一堆的人。他们在干什么呢?
“我们过去看看!”谭美望着黑皮鞋说。
“你们去看看吧。我估计是逃到都城来的灾民和难民。”黑皮鞋背靠着飞行器,望着走过来走过去的一队队巡逻兵,打算不去。
谭美和任雷一前一后走到广场边缘,看见许多低矮的帐篷,沿着广场的矮墙一字儿铺开。
帆布帐篷里躺着一些有气无力的老人和孩子。
一位老妇拿着一个塑料瓶给一个老头喂水,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最后的一口水喂给了老头,她才仰起头,想将那颗粘在瓶壁上的水珠滴进自己干裂的嘴里。
可是,那颗水珠始终没有落下来。
谭美和任雷看到了,心里一酸。他们强忍着浓浓的臭气和酸气,小心翼翼地穿过帐篷与帐篷之间的缝隙,走到那一堆堆人的身边。
沙地上躺着一具具老人的尸体和小孩的尸体。小孩大都是三至七岁的孩子,他们一律枯瘦如柴,细细的骨头几乎要从干裂的皮肤之下突围出来;两颊深陷,两眼圆睁,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似乎要大口呼吸,更像要说什么。那些活着的人,挥动着一种短把的农具,挖出一排排的深坑,将尸体放进坑底,然后围着深坑转动,念着土语,嘴唇翕动着,而表情木然,眼神沉痛。
几个女人干嚎着,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们的眼泪早流干了。
尸体上盖上沙土。
深坑也盖平了。
人们在坟头栽上几棵叶子发黄的草,一棵结着红果的灌木。
“干旱,疾病,战争……死了上百万人了!”一个穿短袖军装、腰间挂着手枪的男子用英语对谭美说。
“啊?”谭美看了看这位皮肤有点黑的混血儿,问道,“那你们怎么办啊?”
“等待。”他叹了一口气。
“等待什么?”谭美追问。
“等待外国支援。”他望着远处的天空。
远处的天空很蓝很蓝,没有云,没有鸟,也没有飞机。
“哧——”
忽然有人快速擦过,还企图抢走谭美的腕表。
谭美扭头一看,发现两个身体健硕的黑人青年疾步而去,其中有一个还回头看了谭美一眼。
那两个男子都是二十多岁,穿着印花短袖衫和黄色休闲裤,白袜子和米色皮鞋。他们的头发很短,很卷,但后面却梳着一个小辫子。
“他们……”任雷望了一眼,警惕地看了看谭美。
“他们只是碰了我一下。”谭美拍打着白衬衫的长袖子,好像要拍掉那人留下的手印似的。
“你们在这里啊?!”突然,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白人窜到谭美的面前,大笑道。
“你?蓝太平洋!”谭美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指着他的胡子惊叫道。
“斑妈可菲的外交大臣要接见你们,请随我来。”蓝太平洋走在前面。
走进南门广场,来到城门口。
有几个人站成两排,与谭美握手,递上鲜花。
“和平大使,欢迎你!”高大俊美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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