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美盯着小矮人，仔细地打量。
他们全身长着短小柔软的细毛，四肢一个样，一样长。他们有三色：红色，白色，金色。他们的腰间围着鲜艳漂亮的草裙；草裙是用叶子和花编织而成的。
谭美微笑着接过水果，用世界语说了声“谢谢”。
“他们听不懂你的语言。”死海蛙人笑道，“微笑就是最好的宇宙语言。”
他们是宇宙中早期的人类？任雷也朝那老者笑了笑，心里想。
洞一个挨着一个，环绕着山坡。洞不高，只有两尺多高；洞也不深，只有一米多深。洞口是树枝编的门，门上特意留着小窗户。
谭美朝洞里的矮人们笑了笑，扭身走向沙地，蹲下来，观看庄稼。
矮人们探看了一会，觉得没有危险了，就大胆地走出洞来，开始各忙各的事情。年轻的矮人用手在湿湿的沙地里刨出一个个小坑坑，又把种子埋进坑里，再盖上土，最后用石片端来粪，埋在种子的旁边。小娃娃们涌上山坡，争着采摘果子，然后热热闹闹地抬着果筐，跑进洞里去。而那些老居民们则呆在洞里，笑嘻嘻地数着果子，笑眯眯地收藏果子。
谭美边走边看，满心羡慕，两个眼珠子跟着他们转。
“哇，这真是个世外桃源啦！”任雷感慨不已。
“这有什么啊？这只是一种最原始、最简单、最轻松、最快乐的生活！”死海蛙人脸露不悦，说，“我们那里的生活有荤有素，还有最温和的阳光，最清新的空气，最洁净的水源，最幽美的环境，比起这里呀，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黑皮鞋只看了看死海蛙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不信？”死海蛙人诧异地看着黑皮鞋。
“他呀，是怕地球人再去打扰你们！”谭美瞟了黑皮鞋一眼，说。
任雷他们转了一会，太阳就下去了，月亮就上来了。
劳累了一天的矮人们，都用小花篮提着水果，走到洞前的草地上，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赏着月色，一边唱歌跳舞。那位山羊胡子走过来，用笑脸和手势邀请谭美他们参加晚会。
谭美的确感到肚子饿了，朝任雷他们看了一眼，就带头走到山羊胡子的身边坐下来。
小娃娃们把小花篮移到谭美他们的面前，要他们吃水果。
谭美抓起一个水果，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黑皮鞋，在裤子上擦了擦，就慢慢地放进嘴里，轻轻地咬破。一缕缕清香飘到她的鼻头，一丝丝甘甜滑过她的舌尖。
在地球上，哪里还找得到像这样纯正的水果味道啊！谭美细细地咀嚼，细细地品味，细细地联想。
任雷、黑皮鞋、死海蛙人也拿起水果吃起来。
“哎，好吃！哎，真好吃！”任雷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不断地往嘴里丢。一花篮水果很快就吃光了。
山羊胡子笑着朝娃娃们一招手，娃娃们就欢喜地抬了两筐到任雷面前。
谭美朝任雷笑笑。
任雷低下头，拿起一个水果慢慢地咬，慢慢地嚼，慢慢地咽。
黑皮鞋和死海蛙人彼此眨了眨眼，都笑了一下。
小矮人开始在中间的空地上唱歌跳舞。舞蹈很优美，但歌唱的难听。最后，老人们嘴衔树叶，演奏音乐。他们吹出的乐音如同天籁，清澈、明净、淳朴、纯正，与虫声相和，与歌声相衬，同月光携舞，同云影照应。
“谭美，我们就留在这里吧？”任雷无限眷恋地说。
“你不想你的波斯娃了吗？”谭美笑着盯着他，“这里没有城市，没有汽车，没有火车，没有飞机，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
“……没有工厂！——这是哪里跟哪里啊！”任雷瞪了她一眼。
“你们看天上！”死海蛙人突然喊道。
深蓝的天空，彩光点点，飞舞闪烁，时时幻化出诡奇的图案。
那是什么呢？是小星星？是外星人的战舰？可是那光点离的很近啊。谭美好奇地看着，猜测着。
小矮人们却不觉得稀奇，只是望了一眼，依旧歌舞演奏。
“凤凰鸟？我的凤凰鸟！”谭美看清是凤凰鸟带着一群蜂鸟一样的小鸟在飞翔起舞。
“卫星上有小鸟？”黑皮鞋也很惊奇。
“这是一个最清洁的星球，适合人类居住。”谭美说。
“那我们搬来住？”任雷兴奋地看了看谭美。
“谁跟你来住？”谭美轮了任雷一眼，抿抿嘴唇，反问道，“这点星球，人类住的下吗？”
黑皮鞋笑了。
死海蛙人也笑了。
忽然，一片薄云缓缓地飞过。极小极细极轻的雨落了下来，像雾一般，像露一般，像星光一般。而山顶下的大一点，似乎能看得见那闪光的雨线，像风中摇曳的银丝，纷纷坠落。再看那地面，草尖上缀着亮晶晶的小珍珠，瓜叶上镀着雪白雪白的银箔。乍一听，虫声更热闹了，鸟声更嘹亮了，直把小矮人的乐声和成了无与伦比的西施，就在天地间婆娑起舞。而融着草香和花香的晚风，也极轻极柔地吹过面颊，像年轻的母亲给孩子轻轻地抹着雪花膏儿，那样温馨，那样亲切。
“我真的，真的不想走了！”任雷躺在草地上，四肢摊开，好像要拥抱这里的天，这里的地。
“地球也可以像这样美丽。”黑皮鞋淡淡地说。
“是啊，地球也可以变美丽！”谭美也躺下去，无限向往地说。
“地球上本来就很美丽，是你们糟蹋成那个烂样子了！”死海蛙人有点生气，故意把“你们”说的很重。
“啊？！”谭美和任雷都惊坐起来，望着死海蛙人。
突然，谭美的腕表发出蓝太平洋的声音：“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谭美刚想说在一个美丽的卫星上，看见黑皮鞋朝她连连摆手，就刹住了。
“我们在死海边上；打算飞往英国。”黑皮鞋凑近谭美的腕表回答，然后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走吧。”
薄云飞走了，月亮又出来了。
山羊胡子见谭美他们要走，眼里闪过一线光，没有挽留，只是亲自送了每人两个鸡蛋形的黄金果，带着众矮人挥手告别。
小矮人们目送谭美他们爬上山顶，上了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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