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飞在波涛之上,搜寻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谭美的踪影。
“我接到指令,要马上回国。你跟我走,还是留在附近的岛国?”黑皮鞋回头问任雷。
“我……”任雷欲言又止,望着波涛。
“你要寻找她,我知道,但你怎么找得到她呢?”黑皮鞋说。
“我是她的保镖……”任雷又望向远处的波涛。
“那就这样吧,你随我回国,然后我再陪你寻找她。你要相信,好人一生平安!”黑皮鞋笑了笑,像是安慰任雷。
任雷转忧为喜,说:“好!我替她谢谢你!”
飞行器迅速爬到薄薄的云层之上,向北方飞去。
……
谭美在水里乱抓一气,没有抓到国王,就钻出水面换气。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朝四周扫了一眼,定了定方位,再一次扎进水里,用双手摸索。突然,他抓到了一条腿!
她托住那人的背部,将那人举出了水面,一看,是国王!
“国王!国王!……”
谭美叫了几声,国王才轻轻地咳了一声。
谭美托着国王,迎着狂风巨浪,拼命地划着。她望天空,天空没有飞机;她望四周,四周没有船只。
巨大的浪头扑过来,像山崩一样,将他们压在底下。谭美努力地挣出水面,一边呼吸,一边咳嗽。
“你放开我吧。”国王有气无力地说,“我实在游不动了。”
“我在,你在!”谭美干脆地说。
忽然,漂来一只橡皮艇,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谭美用左手抓住,用右手将国王推上船,然后自己也爬上去。
她刚一上去,船就倾了,国王又落到水里。
船实在实在太小了!
“您上去吧,我在水里!”谭美边说边将国王推上船。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几朵白云,从他们的头顶飘过。两只海鸥鸣叫着,在波峰浪谷之间穿梭。
“……离大陆不远了!”谭美惊喜地说。
一个巨浪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将他们再次埋在水底。
谭美呛了一口水,又去抓住国王,用肩膀慢慢地将他顶到船上。
谭美已经精疲力竭了。
一个大浪打来!
又一个大浪打来!
一个大浪打来!
又一个大浪打来!
谭美再也抓不牢橡皮艇了。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
“姑娘,你还年轻,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你……放弃我吧!”国王劝道。
“你的国家也需要你啊!”谭美轻轻笑道。
“我有儿子,他正在为国家效力!”国王有点满足地说。
一个巨浪扑来!
又一个巨浪扑来!
国王朝水中一倾,栽下海去!
橡皮艇翻了过来,黄色的艇底朝天,随浪漂动。
“国王!国王!”
谭美从浪底挣出头来,看见国王栽下了海,急忙扎入海中搜寻,却没有发现他。她再次潜入水中,游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国王。
她吃力地爬上橡皮艇,喘着粗气,向四周搜查。
“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谭美自语着,哭了起来。
火红的太阳渐渐地落到海里去了。蓝蓝的天空渐渐拉上了深色的窗帘。星星出来了,含情脉脉地看着谭美。
谭美看看北斗星,判断前方就是东方。东方天空很明亮,大约是海滨城市溢出的灯光。
月亮下去了。星星更亮了。
大约是子夜时分,谭美随强劲的西南风漂到了海岸边。
她跳下浅水,抬头一看,这里的海岸像一堵高高的土墙矗立着,墙上还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不知道到了哪个国家了?我得爬上去看看。”谭美想。
她抓住藤条,正要往高岸上爬,突然听见一片厮杀声,接着看见无数道汽车的灯光射向海面。她赶紧趴在草丛中,用灌木枝掩住身体。
在崖上,几十个人在挥刀互砍。吼声、骂声、惨叫声,撕裂了宁静的天空。
一方似乎战败了,在逃散;一方似乎战胜了,在追砍。
一群人围砍着一个人。
那个人惨叫着,滚下悬崖,从谭美右边呼呼地滚下来,卟嗵一声,沉入海里,冒起一串水泡和暗色的血。
那群人在悬崖上朝下看,看见落水者没有浮出水面,以为他死了,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悬崖,坐着汽车走了。
谭美望了望崖上,又看了看海里,钻出草丛,跳下水,捞起落水者,把他拖上岸,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摸了摸,感觉他没有气了, 就将他卧放在石头上。
那人嘴里开始冒出血来,冒出水来。
“嗯……”那人发出低低的声音。
“你……你还挺得住吧?”谭美把满手的血擦在草上,跳到石上,问他。
那人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侧了侧身,又不动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谭美扶他坐起来,借着星光打量他。
他穿着青色衣裤,光着脑袋,满脸血污,年纪大约十五岁。
“不,我要回家!”他吃力地坐起来,想走。
“你全身是伤,需要到医院……”谭美忧郁地说。
“我要回家……”他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踉跄,扑倒在草丛中。
“好,我送你回家。”谭美搀扶着他,向悬崖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了悬岸,谭美背起他,向城里走去。
刚上高速公路,一辆小车飞快地驰过。突然,那车又掉转头来,忽的停在谭美的面前。
谭美退到路边。
“华少爷!”
“华少爷!”
两个高大的青衣男子钻出车门,惊喜地说:“我们可见到您了!”
“你们……你们以为我战死了吗?”少年咧嘴笑了笑,从谭美背上滑落下来。
“您是战神,有一百条命的,哪能战死呢!”两个中年男子一边扶他上车,一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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