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文下定了决心似的走向自己的寝室,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到楼梯口,正好跟郑晓楠迎面遇上。郑晓楠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蓝依文,微微点了点头就侧身走过。蓝依文奇怪自己竟然注意到她的手上拎着一个柚子,这个时间的柚子已经很甜了吧,蓝依文这么想。
对于水果,蓝依文倒没有特别喜好的品种,市场上卖什么,她就吃什么。柚子一上市,她就被那饱满的肉感给吸引了。买了带回寝室,其他三个人也会围上来瓜分,有时候还要蓝依文去了皮,一个一个分到她们手中。起初蓝依文觉得这没什么,后来蓝依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每次蓝依文有什么东西都会跟她们分享,稍微有一次没分给她们,她们就理所当然地责怪蓝依文“小气”。事实上,蓝依文从她们那里几乎没分享到什么,反而她们都是以“施舍”的态度“赐予”蓝依文。
楼梯口来来往往的人打断了蓝依文飘远的思绪,心想:这么较真干嘛呢,就当自己给自己的良心在买单,吃小亏是福。至于楼下的那个人,还是要去看看,不然,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蓝依文这样说服自己,加快脚步下楼。接待区坐了好几个人,有一个男生腿上还坐着一个女生,两人搂抱着,见蓝依文出现,两人很慷慨地上演了一出激情真人秀。女生一边跟男生亲吻还一边看向蓝依文。蓝依文习惯性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女生瞪圆了眼睛,好似在生气。
“噗,呵呵……”一旁的韩家珉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打断了激情戏的继续升温。男生搂着女生,怒视着韩家珉走出了接待区。
韩家珉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们做错什么了?”
“谁知道呢。”蓝依文不想在接待区跟韩家珉多交流,“怎么样,酒醒了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没事,我没喝多少。”韩家珉站起身,不小心绊到了接待区的茶几,踉跄了一下。蓝依文赶紧扶住,以为韩家珉真的喝高了:“喝多的人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喝多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韩家珉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反驳,因为只有这样,蓝依文才不会站在很远的距离,于是就顺势靠着蓝依文慢慢往外走。融入夜色里后,蓝依文放松了身子,没有先前那样僵硬地架着韩家珉的胳膊,试着去感受身边人的体温。
快要深秋,小和山的气温比外面要低三四度,天黑了之后越发觉得微凉。蓝依文贪恋着身边人的温度,下意识地又靠近了一点。
韩家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星,点点碎亮,陪伴着尚缺一角的月亮,华丽了整个夜空。远离城市才有这样的美景。韩家珉停住了脚步,一直看着那些星星,忽闪忽闪,让心情又明亮了几分:“蓝依文,想不想喝酒?”
“什么?你还要喝?”蓝依文不敢相信地看着韩家珉,见他一直抬头看,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灿烂的星空。看得久了,不免也有了几分痴意,理智在这样的夜景里断了线。“我是不喜欢喝酒,不过很想试一试喝醉是什么样的感觉。”
蓝依文是真的很想醉一次,或许醉了就不用这样控制自己的思绪,就可以自己放过自己,率性地说着想说的话,做着想做的事情。这个夜晚,她想放下自我。这段时间,很多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真的很想宣泄一次。
两人去小卖部买了几罐啤酒,到操场边上的大草坪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星星,一边默默地各自喝着。
不知不觉,两人都喝光了一瓶。“蓝依文,没想到你挺能喝的,你以前就会喝酒?”
蓝依文不知道是天凉,还是因为喝了酒,身子颤抖得厉害,“我上一次喝酒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偷偷喝完了一坛子杨梅酒,把杨梅也都吃完了……”
“喝完了?五岁就喝完这么多?”
“嗯……然后昏睡了一天一夜……然后……”蓝依文双手环抱着自己,想要克制自己的颤抖,但是韩家珉还是听到了她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韩家珉无奈没有多余的外套,只能用体温去温暖,他试着靠近蓝依文,见没有反感,就轻轻将手伸过去,想要把她拦在怀里。
可是,手刚伸到蓝依文的背后,蓝依文就弹跳起来,好像被什么刺痛到了。
韩家珉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我看你好像很冷……”
“不好意思……我,我可能喝多了……”蓝依文镇定下来,将涌到喉咙口的恐惧强压下来,背上的灼痛感却一阵一阵敲击着自己的神经。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放纵,明知道喝酒不会醉,不会减少自己的愁绪,只会让过去的不堪翻涌出来,可是却差点在韩家珉面前暴露自己。
韩家珉想要缓解气氛,打趣道:“你五岁都喝了一坛子杨梅酒,现在才喝了一罐,应该没那么快醉吧。”
蓝依文抬头看着炫目的星星,“我没喝醉过,那一次也没有体验过喝醉的感觉,只有痛的感觉……”
“痛?”韩家珉好像看到了蓝依文眼角反射的星光。“蓝依文,你没事吧。”
蓝依文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拿起一罐啤酒,“上一次听你唱歌,挺好听的,现在能唱么?”
韩家珉很想知道方才的蓝依文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不敢去深挖。“现在没吉他,还真不知道能唱什么。”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
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
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 在荡着秋千
梦开始不甜
韩家珉的声音很厚实,在黑暗里好像旋起了一股暖流,让蓝依文暂时忘却了啤酒滑过食道时的冰冷,反而激发啤酒通往全身的热量,脸上一阵灼烧,一直烧到了耳朵根,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头晕晕地发胀,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韩家珉还在唱: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阻止我说再见
想像你在身边在完全失去之前
蓝依文终于想起这首歌的名字,这是周杰伦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的主题曲。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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