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文本来还对大学抱有很大的幻想,可是正应了那句话,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书里描绘的大学终究只是书里的理想,而现实是蓝依文所体验到的大学只是之前机械学习的延续,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只不过课程少了,教室大了,作业“减负”了。
第一天去上课的时候,以前中学用来当会议教室的阶梯型大教室里坐了满满的人,除了广电一个专业的学生还有播音跟中文的几个班级。蓝依文原本以为平日里可以不用见到韩家珉,当被告知广电专业是一直一起上课的时候,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全身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在被一股视线解剖。她不希望有谁可以看穿自己,可是在韩家珉脸上时常可以看到,蓝依文,你在说谎。这使她不得不回避。
头几天,蓝依文跟舒雅还有吴蕴涵一起上下课,后来,蓝依文觉得跟她们在一起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吴蕴涵总有打不完的电话,舒雅则是很在乎自己的衣着打扮,所以每次出门前都要磨磨蹭蹭至少半个小时。最让蓝依文头疼的是,吴蕴涵跟舒雅在某个程度上会达到一致的“幼稚”,两个人的嗲声还有时不时的鼻音笑声,没头没脑的笑话都让蓝依文浑身不自在。蓝依文虽然劝服自己,这些只是外在的东西,应该看到她们的内在还是善良的。
只是蓝依文却实在不能忍受她们无心的伤害。不知道从哪刻起,蓝依文成了她们调侃的对象,她们以为这些只是玩笑,虽然在蓝依文看来也只是小小的玩笑,只是玩笑次数多了,却让人觉得厌烦。所以蓝依文选择了无声无息地离开她们,在她们不知不觉的时候。蓝依文一个人在教室、寝室、食堂来回的时候,虽然时常会感到落寞,但更多的是自在。在寂寞的心情填满心口的时候,她就会戴上耳塞,有音乐作陪。
音乐已经成了蓝依文验证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媒介,音乐响起的时候,她习惯不去想事情,只是感受着旋律,让脑海渐渐变空,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即使是在走路的时候,她也会感觉不到周遭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星期,蓝依文的胸口已经闷得发疼,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在喧闹的食堂里,她一个人在角落里。没有一点胃口,甚至才吃一口,胃就一阵一阵地抽搐,难受地只想把整个胃往外掏。蓝依文知道自己的胃又在罢工了。她有神经性胃炎,每当胃开始罢工的时候,蓝依文就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不是说,吃饭应该大口大口地吃吗?”蓝依文以为自己幻听,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会下蛊的眼睛。她摘下耳塞,勉强扯出笑,“是你啊……”
“吃饭也在听歌?你这样一直戴着耳塞可不好。你走路的时候也一直戴着,上次我还看到你撞到一个人身上去了。”韩家珉在蓝依文对面坐下,用汤匙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你看到了?”蓝依文的脸臊红了。那天的事,她以为没有被认识的人看到。
两天前,她一边听歌一边走路的时候,头猛地撞上了前面的一样东西,她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惊醒。一抬眼竟然是一个男生的后背,男生用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蓝依文,因为男生是骑在没有后座的单车上,临时停靠在路边。蓝依文不知道怎么跨过单车的后轮,径直撞到男生身上。蓝依文窘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连声说“对不起”,然后慌忙离开。那时她环顾过四周,好像没有看到韩家珉。
“你这样不但低着头走路还戴着耳塞,不会撞到人才奇怪。不过要是撞到车该怎么办?以后走路的时候还是看看周围吧。”韩家珉看蓝依文没有再吃一口饭,只是在饭盆里不断地搅着饭菜,“怎么不吃饭了?”
“胃有点不舒服,吃不下。”
“需要看医生么?”韩家珉放下汤匙紧张地问。
“不用了,老毛病了,寝室有备用药。你吃饭吧。对了,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生呢?”
“你是问徐淮生?他跟室友吃饭去了。”韩家珉继续拿起汤匙,“不知道为什么跟其他人吃饭的时候,我都做不到拿汤匙大口地吃。”
蓝依文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话适合,也许这个时候应该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她把所有饭菜搅在一起,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依文,有件事我想问你。”韩家珉直视着蓝依文,“你是不是……”
蓝依文实在压不住涌上喉咙的恶心感,跑出了食堂,在花坛边干呕起来。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胃里只呕出了一阵苦涩。
“你还好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韩家珉伸手想帮蓝依文顺顺气,但伸到一半就垂下了,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蓝依文。
“没事儿,经常这样,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蓝依文接过纸巾,拿出一张,把剩下的递回到韩家珉手中。纸巾没有浓烈的香味,蓝依文奇怪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认知。
韩家珉把蓝依文送回寝室门口,引来不少女生好奇的眼神,这让蓝依文觉得不舒服。她回头对韩家珉扯出最大弧度的笑,就快步走上楼。韩家珉一直盯着楼梯口看了很久,再没有见到蓝依文的身影,他心中有点堵得慌,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寝室楼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直到发现寝室管理员投来询问的眼光,他才转身要走。可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忘了问蓝依文的电话号码。
蓝依文一回寝室,倒了几粒“胃的安”咽下去,喉咙里传出了浓浓的药味。曾经一度依赖这个药,以致那段时间,周围的人都说她的身上有股很重的药味。蓝依文爬到床上,她想睡一会儿,把所有难过的难受的都用睡眠来忘记。
蓝依文才躺下,郑晓楠就带着几个老乡进来了,用闽南话高声交谈着。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响,蓝依文的胃抽得更紧,全身一阵阵寒冷。郑晓楠她们的谈话声应着胃疼的节奏,一下一下摧毁着蓝依文的神经。她再怎么抱紧自己也停不下身体的颤抖。
蓝依文面对着墙壁,将身体缩成一团,到底没有哭出声,眼泪冰冷了一面,鼻塞到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大脑因为缺氧疼得越来越厉害。蓝依文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尝到淡淡的腥甜味。郑晓楠她们的声音成了怪异的催眠曲,蓝依文不知在哪个时刻已经没了意识,进入了另一个奔离的世界。
醒来时,蓝依文看了一下手表,才过了20分钟,她却觉得沉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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