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就算他此时想疯了那个正在恨着他的人,他也不敢将那人的名字喧之于口,他怕,怕裴傲决派在身边的暗卫把这一切都汇报给裴傲决,那他此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这就是裴烨煦到达莲喜宫时所看到的情景。
一个无助而又哀伤的孩子,正一个人独自对月饮泣,虽然他的脸庞上半点泪痕都没有,可是裴烨煦就是能由那张平静到让人心疼的脸庞上,看到血色的泪痕。
猛的一摇头,裴烨煦有些吃惊于自己刚刚的想法,血色的泪痕?那个伤了太子哥哥更甚至于想杀掉太子哥哥的人,怎么会那样脆弱?骗人的,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泠殿下,夜已深了,您还是回房吧。”宫女拿着披风小心的为裴烨泠披上,看裴烨泠的脸色有些发白,宫女又斟酌着说道,“夜里风凉,奴婢是怕您的身子骨受不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多待一会。”他不想回去,因为他知道,今晚煦哥哥一定会来,更也许,此时煦哥哥就隐在哪处角落里直直的盯着他在看,嘴角溢出丝幸福的笑,只是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会笑出声来,多好,煦哥哥也会正眼看他了哪。
“可是泠殿下,明天皇上要是来了发现您病倒了,奴婢…奴婢求您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满朝上下的人都知道,皇帝现如今最宠着的人就是十皇子裴烨泠,如果她一个没侍候好而让十皇子病了,还是在太子刚刚被刺杀的当口,那她就是想活也想不成了。
“……起来吧,我……这就回房。”失落落的垂下头久良,裴烨泠终是举起了重如千斤的步子,一点点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不行哪,自己现在还不能任性,在没有得到想得到的东西时,自己决不能让裴傲决有一丝的不满,留恋的又看了眼四周,裴烨泠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了转角处。
默默目送着裴烨泠一点点离开,无声的注视那处空荡荡的转角处,裴烨煦深皱起眉峰呆呆矗立良久才想着要离开。
是他……看错了吧?为何他刚刚会在那双眼眸里看到……爱恋?还有浓浓的期望,似是裴烨泠正在等待着他的爱人来见他,可期望深处的哀伤和绝望又是怎么回事?那种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压抑下一切的样子,与他当年好像,惊人的相像。
迷迷茫茫的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一头栽倒在软软的床铺间,直到了此时裴烨煦也没有忘记裴烨泠的那双眼睛,怎样也忘不了……
早朝
“混蛋!这就是你们审了一夜所得出的结果吗?!”将本子猛的甩到堂下,裴傲决掌拍御案勃然大怒。
几十年来,举凡臣子公公,还真没有哪个人见到裴傲决如此愤怒过,所以个个都吓得趴在了地上大呼万岁。
堂内静静,久久之后,可能是也知道再气也无用,裴傲决缓了缓语气收敛了怒气直视向抖的最厉害的三位主审官员。
“三衙司,你们来给朕解释解释,为何一整夜了,却半点进展也没有?难道我堂堂天龙皇朝,还制不了一个小小的凶徒吗?!”
“回皇上,不是我等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那凶徒太过顽固不化,用遍了大刑都不肯透露一句,所以……所以我等才向圣上求助,希望……希望可以另派他人……那个……”感觉头上的冷意正在逐渐加大,不由得越说声音越小,最终礼部司缩起了脖子再不敢言语半声。
“你说另派他人?那你想让朕指派谁助你破案?”
似笑非笑,裴傲决半倚在龙椅里淡淡看着下面直擦冷汗的老臣,龙威难测,面对突然间‘亲和’起来的皇帝,礼部司虽怕得要死可又不敢不回答皇帝的问话。
“臣…臣是想,一般如此的凶徒必都是自小陪养的忠心之辈,所以刑具什么的都不见得能起到效应,倒是有一法或许可行。”
“噢?说来听听。”淡淡的笑,裴傲决扬了扬下巴。
“回皇上,臣知道世间有一种奇人,深韵催眠之术,我们何不找来这样的人,问出真正的答案呢?要知道,就算由那凶徒嘴中真问出了什么,也不保证就一定是真的,倒是催眠了之后……”
“呵呵……听起来倒是个好办法。”点了点头,裴傲决深表认同,不错,只要催眠了那个凶手,那到底是别人出手还是裴烨华自己下的套,就皆可一目了然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口的裴烨华,又瞄了瞄神色淡然一丝慌张也没有的裴烨熔和裴烨郁,悠悠的笑起来,裴傲决轻轻宣旨,“来人,着人提凶犯上殿,朕今天要当着满朝文武问一问,这个凶犯哪里借的胆子,敢谋害当朝太子!”
一话即出满朝皆惊,其中也包括一直努力当木雕的裴烨煦,自认为刺杀太子的主谋一定是裴傲决和裴泠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裴傲决会这样坚定的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这块面纱?难道说……是他想错了?
很快,犯人带到了,看着血淋淋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几人怅然几人不忍,但终是没有人会走出来解救他,毕竟,这是这人自己选择的路,只为了他爱着的那个少年。
‘庭审’开始!
“你伤的好重,很痛吧?”
一个表情柔和的男子轻轻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疼惜的抚摸着黑衣人伤痕累累的脸庞,男子语气亲切如兄如长。
呆呆的看着男子不出声,黑衣人似是被男子亲和的样子所惑,身体颤动了一小下,可也只是一下就再次沉稳了下来。
“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被你的家人所托,来此迎接你而已。”轻拍拍黑衣人的肩膀,男子对于黑衣人默视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加亲切了许多。
“迎……接……??”沙哑的噪子似磨破的铁锅,刺耳之极,平淡的重复着两个意义非凡的字句,黑衣人的神情又有了些松动。
“是啊,你就要死了,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和家人团聚再不分开了,你高兴吗?”
“家……人?……团聚……”家,是每一个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听到这两个字,黑衣人的眼眶里突然间多了些湿润。
“嗯,我就是你的家里人派来迎接你的人,所以,请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微笑着点头,男子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抚摸上了黑衣人的脸庞,而这一回,黑衣人并没有下意识的躲开,反倒往前凑了凑,动作虽轻微,可所代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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