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奉军西路军在王树常的指挥下,一路撤退,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此时到达了廊坊近郊一个残破小村。部队暂作休整,司令部设在村口一座破庙里。王树常命令部队只做二十分钟停留,然后继续开拔,与张景林部回合,先吩咐身边侍卫快马加鞭与张景林部取得联系,两军合为一处共同抵御追剿之敌,实现张作霖总体部署主力全部撤回滦州。王树常端坐在庙门口一个刚刚砍伐不久的树桩上,马弁趋前捧来一碗热腾腾的饭团粥,他端过来抿一小口,然后放在腿边露着白茬的树桩上。见长官忧心忡忡不肯进食,马弁安慰道:“王处长,事已至此,惆怅也没有用,还是保护身体要紧,再说虽然您是张帅派来的,但西路军统帅毕竟是张司令,这失败的责任又不应您来承担,还是赶紧吃点东西,也好继续赶路。”王树常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点点头,看着王树常很沮丧的样子,马弁也不好在深说,低头转向一颗槐树旁给一滴墨喂草去了。王树常确实深感愧疚,他此时对西路军的溃败感到非常懊悔。当初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学一学古代的文死谏、武死战,没有那些多余的后顾之忧,或许张景惠就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加强对116师的防范,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赶赴116师,及时制止和揭穿卞仁迪哗变的事实,或许不至于这么快西路军就土崩瓦解,全线溃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实在愧对张哥对我的信任和重托,我该如何面见张哥呢?想到这,他愁苦地闭上了带有血丝的干涩眼睛,坐在哪里冥思苦想。过了一会儿,在他的脑海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张哥虽说江湖义气很浓,但也并非不会学孔明挥泪斩马谡。刚才那位马弁说得对,西路军溃败的主要责任在张景惠而不在自己,这一点不言而喻,为此张景惠也是怕张作霖切责于他,拿他开刀而藏匿京城,销声匿迹。这样自己就将代人受过,忍受责罚。如何才能减轻处罚而又使张哥转怒为喜。这时郝亮牵着战马来到他的跟前大声说:
“王哥,时间到啦,我们可否开拔?”王树常睁开惺忪眼睛,发现郝亮跟自己说话,不由得马上想起当初郝亮跟他和张景惠说过的蓝天蔚藏匿在天津那批军火的事,赶忙起身拽过郝亮:
“亮子,你跟我说的那批军火的事,当时只顾救你脱难而高兴,不曾问过你那批军火究竟在军粮城什么地方,这会儿事态严重,为减轻责难,必须马上汇报那批军火情况,好让大帅高兴高兴。”一听王树常问及那批军火情况,郝亮马上猜到王树常的用意,认真回道:“那批军火现在就在军粮城司令部后院一口废井下,井口压着一块大石磨。”
“好,你马上告诉话务员小马,给总司令部发电,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看总司令部应在军粮城,让张帅马上把那批军火起出来,运往滦州,动作要快。”话未说完,离破庙30米远的地方突然一声巨响,直军的一颗炮弹打来,顷刻尘土飞滚,一块碗大带着硝烟的土块嘭地一下落在王树常的脚下。不远处十几匹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了一跳,纷纷想躲避瘟神般昂首嘶鸣,身子用力后座,拴在几棵树干上的缰绳瞬间扥直,把挺拔的树枝拽得直翟巍。郝亮不敢迟疑,把缰绳交给身旁的一位侍卫,转身跑进庙里。
大队人马伴随隆隆炮声迅速撤离,两个小时后与张景林部会和。
此时,张作霖早已得知张景惠的西路军全县溃败的消息,并得知116师哗变,调转枪口,助纣为虐。他稚气的两撇浓胡根根竖起,把刚喝了两口的温茶往地上一摔,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妈个巴子地,一群饭桶!”没过多久,手下副官把王树常拍来的电报交到他的手上,一看王树常的电报,他血脉喷张的情绪稍微有点缓和,心里暗说:本来霆午回来,我要重重地斥责他一顿,不管咋说我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好,不过也是,霆午刚刚回到奉军不久,对一些情况,尤其是像张景惠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老家伙还不甚了解,况且我也料定张景惠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都怪我要是霆午临走时我把我的尚方宝剑给他就好了,看哪个自视清高的家伙赶违抗军令,这会儿霆午把这个消息及时地报告给我,就是为张景惠也是为他自己找回一点颜面,好吧,也不要太责怪他,主要责任就是张景惠大哥的事。于是他立刻吩咐手下,赶紧到后院废井里,把那批军火取出,然后装在两辆马车上,看到满载两辆马车的军火,张作霖的嘴角露出细微笑容。忙问:
“这两车帆布里边都装着啥家伙?”一位哨长官衔的人立正回道:“报告大帅,两车装有德式轻机枪20挺,386仿日步枪100支,野炮两门,手榴弹200箱,炮弹30枚,子弹3万发,报告完毕。”张作霖登时两眼一眯,抿嘴一笑道:“真他妈够意思,这就叫。。。。。。”顿了顿,觉得下面的话实在想不起来,可眼下又不能不继续说下去,问问身旁的这些军师,又有失自己威严,这帮家伙一定会在心里耻笑我没文化。老子就是从战中学,从学中战,想到这他接着把该说的话继续说下去。“失之东,收之西。”几个军师听完心里十分好笑。明明是东隅和桑榆大帅却偏偏说成是东西。张作霖说完前面的话,不由回头看看这些人表情,心想看看谁在笑话我。军士们只是相对而视,装出不求甚解的样子,都以疑惑或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继续把张作霖的解释听下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纠正他的话。张作霖是何等聪明,他猜出大家的想法,于是灵机一动:
“我说的失了东,收了西,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残败算个屌,有了这些东和西,我们就会东山再起,总有一天让那吴大长脸尝尝我的厉害。”军士们一片掌声和喝彩。张作霖一阵得意,没想到这一尴尬的局面,通过他这番解释敬业演变成一次慷慨激昂的讲演,他高兴而激动,短暂掩盖了他此次进军的残败。
接近黄昏十分,张作霖带领总司令部人员撤离军粮城往唐山滦州开进。临行之前,他吩咐话务员给张学良拍一封电报,让他火速赶往滦州与他见面,说另有新任务让他去办。其实就是那句老话说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然而到了全线大撤退的关头,老子还是惦记自己儿子的安危,把儿子赶忙调回自己的身边,让郭松龄郭鬼子苦撑战局,独当一面,既然叫鬼子,就一定能完成他交给的重任。与此同时,张景林部的骑兵旅在大城和青城一线,于5月4日苦战突围退往滦州,和王树常率领的西路军一样,赶到滦州后又接到总司令部电告,让他们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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