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眉将平笙拢在怀里,轻唤道:“王……你要睡了么?”平笙没回话,那腰间的黑葫芦却抖了抖,只听罗灱道:“傻瓜,他不是要睡了,他这是要死了。”
罗灱道:“这里的寒气已冻住了他的精魂,他一旦睡下去,便将如此处的花木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了。”
鹤眉闻言有些心惊,他轻拍了拍平笙的脸唤他,但平笙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鹤眉看到平笙的嘴唇动了动,俯下身去,才听他说:“我冷……鹤眉……”
“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去!”他说着便抱起平笙往来路走,才走出两步,却听罗灱道:“来不及了,你现在下山,他会死在半途。”他道,“况且他一心想要长听水,这都走了大半的路,马上就能见到平凉山了,你要放弃吗?”
罗灱道:“我是火魃,你放我出来,我的体温可以为他驱寒。”
“你做梦。”鹤眉道,“我过几天就把你带到我闻寺,扔到法鎏池中烧死你。”
“你先让我为平笙驱寒,再把我带到我闻寺烧死,行不?”罗灱笑笑,“你想好,是要让这只傻鸟死在这吗?”
鹤眉委坐在地,低头看了平笙一会。片刻后拨出了葫芦的檀木塞子。
一股黑籽迫不及待地从那檀口窜了出来,簌簌落地化成罗灱的模样。鹤眉抬头看他,道:“你的隆椎骨不在,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有任何妄为,你马上就把你收回去。”
罗灱动了动筋骨,笑道:“我知道。来,让我抱抱平笙,我好久没有抱过他了。”他说着俯下身来箍平笙的腰,硬生生将他从鹤眉怀里拽了出来。鹤眉的鬼眼绿莹莹地盯着他,看了让人心怵,但罗灱却视而不见,他将平笙拢了拢,火魅天生的炎气从体内散发开来,平笙感受到这股热流,便主动往罗灱身上靠了靠。
平笙这难得的主动令罗灱非常感动,在这寒冷荒芜之地,平笙倚在他怀里,从容沉静的脸庞那么安祥,好像睡在情人怀里那么心安。
罗灱的心有些触动,他在葫芦里的时候,想过出来时要好好教训一下平笙,但此刻平笙在他怀里,他却只想亲亲平笙,他于是努起嘴来,不想没近到平笙的脸面就被鹤眉一手糊住了脸。
“干什么呢。”鹤眉冷着语气道,“小心我现在就把你收回去。”
罗灱抬起脸来,道:“你不敢。”
“就算我不敢,平笙知道了,也会打你。”
“何妨?”罗灱笑道:“反正大家都说了,我皮糙肉厚,又长得丑,怎么虐也不会有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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