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只姑获邪灵。这种邪灵传说是被溺毙的孕妇怨气所化,因为对腹中胎儿有难解的执念,如在水中遇上嬉戏的孩童,便会化为水鬼将孩童拉入水中,用水草扎了塞到自己的肚腹里去,当成自己的胎儿来养。又因自身已死没有阳气可供胎儿存活,便常附身于美貌的女子,夜间寻男子交合吸取阳气,以供腹中胎儿不死。
但姑获本身是邪灵,胎儿在其腹中,怎么可能存活长久,死是早晚的事。姑获却似乎对此不知,死了一个,便会再去偷一个活的来养,又至死去为止。周而复始,不知痛苦。
红纱女子仰着脖子看着平笙,眼中惊惶不已,却仍不忘一手护着肚子。平笙转开脸去瞧了瞧湖面,这良庭湖不大,哪来这么多孕妇怨气竟成姑获,这红纱女子必然不是生于此湖,数月前青海荒林失火,说不定便是从深冥河逃过来的。
平笙看着这邪灵,心中怒气虽盛,却终是没忍心下杀手。他五指稍松,那女子化气便又遁入湖中去了。平笙道:“此次放你一马,给我从哪来的滚回哪儿去,再敢害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子哆哆嗦嗦地隐在水下,闻到平笙散发出来的气息,才有些识得平笙。她意识到是青海的那位妖王,想到自己做的事,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时忘竟了回话。
此时湖面突然受到一股重压,紧接嘭然炸起一片数百丈高的水花,湖水回坠落在岸上,激起一片磅礴的雨雾,整个良庭湖顷刻间少了一多半的水。那邪灵受到惊吓,手忙脚乱往水草深处使劲躲了躲,用灵波传话出去,连连说知道,知道了。
平笙泄了愤回到屋里,近着篝火侧躺下身,古见刹跟着走进来,平笙抬眼看他,他本有许多话想骂给古见刹听,脱他衣服占他便宜的事也要跟他算算,无奈他的身体已如铅般沉重,大伤小伤积累着早该休息了,平笙只来得及瞪了古见刹两眼,那眼睑便不受控制地合了起来,他脑中想着要起来和古见刹打一架,但这皮囊已半昏半睡着沉了下去,不过三数便在古见刹身边,睡着如小猫一般了。
古见刹看了平笙一会儿,心中莫明一动。他起身走过去,伸手将那封印结开了。平笙如被松了绑,眉头都在睡梦中缓了开来,那呼吸也更显平稳。
古见刹瞧着平笙的模样,嘴角不自主地含了浅笑。他站起来,冷不丁却见门口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一灵识,穿着素净的雪衣,黑发雪肤,浑身无一坠饰,却无端朦胧动人,她上前两步,身体如柔云般轻缓缓地移动。
“雪女。”古见刹面庞微动,“你为何出现在这?”
“见刹,你心软了。”那女子未回他的话,抬起脸来,面上挂着我见犹怜的泪痕。
古见刹道:“不可能。”
“你的心在我这里,有没有心软,难道我不清楚么?”那女子伸出手来,手中握着一血淋淋的心脏,“你说了你是我的人,怎能对他人动心?”
古见刹道:“够了。”
“你知道吗?我还在玉殊塔里流着泪,指望你回来说抱歉,说你后悔了。玉殊塔里没有你,好冷啊……”她说着上前来拉古见刹的手,古见刹心下竟怒,斥道:“放肆!”他一挥手,带出的佛气瞬间将雪女的那抹灵识击散了,那灵识在门口重新聚拢,没有再上前来,含泪看了古见刹一眼,悠悠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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