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记忆的潮水翻涌而来,洛敏浑身颤抖着,慢慢回身,一份感动,一份凄切,她含泪看着玄烨道:“傻瓜……”
玄烨不忍见她落泪,忙上前一步抹去她的泪花:“别哭了,让你看清我的心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
洛敏不但没有停止哭泣,还猛地扑向玄烨怀中,紧紧抱住他,像个受了无限委屈的孩子,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玄烨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眼里同样湿润着。
两人相拥着哭了一阵,玄烨忽然痛惜低语:“瞧你,腰细得只剩一截了,这三年,是我让你受苦了……”
洛敏此刻不愿他自责,便收住眼泪,道:“哪有你说得那样夸张!”说着,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箍着,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最终还是她妥协了,安安分分任由他抱着。
“我发誓,今后决不再伤害你,决不!”头顶传来他信誓旦旦的声明,她的心“扑通”一跳,小声地“嗯”了一声,她知道,他可以做到,也会尽可能去做到……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后来,一阵狂热的激情在这间房中掀起波涛骇浪,情火如沸腾一般燃烧着两颗同样火热的心,氤氲缠绵之气久久不散,似要将这三年间压抑全数释放,浇灭所有的寒冷与凄苦!
火石一般地燃烧致使冰冷的床榻瞬间温暖起来,汗水湿透了鸳鸯绣枕、华丽锦被。自古相思,最难排遣。仿佛只有将彼此糅至骨血方能消解此番痛苦。他吻着她、爱着她,避免伤害她;她回吻他、感受他,承受他的爱……
直到筋疲力尽,她靠着他肩膀,他的胸膛,感动这还是他那精壮的体格。他的胸膛此起彼伏,伸手无限爱怜地抚摸着自己心爱的人,勉强笑着:“想是这清宫要成楚宫了……”
她的眼中噙着一半泪水,道:“又说胡话,清宫是清宫,楚宫是楚宫,那楚灵王是穷奢极欲之人,偏又好士细腰,致使国人多为饿死,如此昏君,又怎好与你相提并论?”
玄烨半撑着头,侧身看着她,笑道:“我是怜惜你,又没想和那昏庸之人比,你怎么就紧张了?”
“我……”洛敏张了张嘴,如今他是天下主,施的是仁政,自然不能与楚灵王相比而言,她也是为他考虑,只是难以启齿。
玄烨又岂会不懂她的心思,他只是突然想逗逗她。他瞅着她微微发窘的脸蛋,开玩笑道:“那你觉得我是昏君,还是仁君?”
洛敏愣了愣,随即勾唇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奉承话?”他想逗她,她又怎会让他得逞!
果然,玄烨沉下脸,闷闷地说:“你说呢?”
洛敏一脸为难道:“其实还真不好说,仁君或昏君,那要天下臣民来看,我不是你的臣工,又不好大胆置喙朝政,怎能看得明白!”
原是想唬弄他的,不料玄烨听了她的话后便沉默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得对,要从天下人的口中听到真话才知这皇帝当得好与不好,朝政大会上我虽让文武百官直言奏事,可也不能保证个个实话实说,难免有人润色辞藻,隐瞒实情!”
他此刻头脑清晰,态度认真,眉目深锁,洛敏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与她私下议政的模样,又似乎能够想象他坐在乾清门的皇帝宝座上与满朝文武议朝论政、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威风模样。
“你想怎么做?”好像受到他的感染,洛敏敛了玩笑之意,认真问他,谁知从他口中吐出“微服私访”四个字,洛敏登时便吓住了,叫道:“不行!”
玄烨看着她一脸困惑,“怎么了?我成天待在皇宫里,外头的百姓过得如何压根儿不清不楚,臣工们上奏的也不完全属实,你不是要我看明白么?”
洛敏耐着性子说:“是要看明白,可你如今是皇帝,万乘之躯,若冒然出宫私访,要是出什么岔子,你要天下百姓如何?”
“咱们儿时不是经常偷溜出宫,怕什么!再说还有曹寅和容若他们护驾呢!”玄烨一意孤行,好像势在必行,洛敏却愈发急了,“儿时是儿时,那会儿辅臣柄国,民怨自然不在小皇帝头上,可如今不同,你主掌天下,是非对错,全落在你的头上,何况三藩叛乱才平息,朱三太子逃亡在外,难不保他们正密谋着对你不利啊!”
玄烨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定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朱三太子之事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洛敏的心忽地一颤,不觉恐慌起来,朝堂上的事她不该知道,可偏偏她又懂一些清朝历史,把这些年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加之担心玄烨出宫冒险,没想到还是不经意说漏了嘴。她要怎么解释?告诉他实情?可这么多年的欺骗他如何能够承受?她承诺要与他说一辈子的真话,唯独她的真实身份她始终不敢透露……可事到如今,她要如何掩饰下去?
洛敏彷徨了,再玲珑的心思也逃不过玄烨锐利的双眼。
玄烨觉得自己把她逼得太紧,吓到了她,于是他缓了缓神,重新搂住她,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柔声道:“我不是怪你干乱朝政,只是不想你有事瞒着我,告诉我,这些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洛敏闭了闭眼,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声道:“不是我打听的……”
玄烨讶异:“那你是如何得知前朝之事的?”
“玄烨。”她轻声唤他。他“嗯”了一声,等她说下去。
“还记得我们相认时,我跟你说过的身份么?”
“嗯,你说你是孤女,饿死在街头,不知怎么魂魄却到了我皇姐身上,后来又跟着蒙古车队来到京师上了郭络罗氏的身。”玄烨毫不怀疑地复述当年的经过。
洛敏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问:“你都相信?”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一句话打开了闸门,泪水直接夺眶而出,一头扎进他宽阔的胸膛,呜咽道:“对不起……玄烨,对不起……”
他信任她,可她却欺骗他,这和当年他怀疑她的忠贞有什么两样!而这三年的冷言冷语,她有什么资格不去原谅他!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孤女,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洛敏低低啜泣,玄烨浑身一颤,却也不惊恐,只是问她:“那你来自哪里?”
洛敏咬了咬唇,说:“三百年后的北京。”
“所以,你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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