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连恒双手执笏,走到殿中央跪下。
“哦,连侍郎也要在这个时候参焦尚书一本,又是为何。”
郑源徵的话虽说的不重,任谁听在耳中都有别的想法。焦作卿本就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连恒此刻再参一本,确有落井下石之嫌。
“臣要参焦尚书家奴纵马行凶,撞伤了臣府邸的女眷。”
“连侍郎确定是焦家奴所为,众所周知,焦尚书是有名的善人。”
焦作卿在京城小有美名,京中时不时能听到焦尚书救治了谁谁谁,是有名的善心人士。
“臣的夫人昨日携女眷去万佛寺上香,在回府的路上被几名当街纵马的奴仆撞伤,说是是焦尚书府上的,因有要事才走得急了些。臣的夫人心中恼怒,却不愿因几个家奴生事,只吩咐护卫押着那几名家奴送到焦尚书府上,让焦尚书惩治。谁知,那焦府的奴才见臣府上的护卫押了自家奴仆回府,二话不说,便与臣府上的护卫动起手来。随后放言,焦尚书是京城有名的善人,臣府上的护卫就是将那日的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臣一怒之下,才写了这本折子,请皇上明鉴。”
“连侍郎休得胡说,皇上明鉴,臣府上的奴才一向本分老实,绝对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
郑源徵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殿中争论的二人,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朝臣,最后将目光落在相国张权的身上。焦作卿是张权的门生,倘若相国今日不出面为张权说上两句,怕是会失了一部分人心,毕竟焦作卿一向唯张权之命是从。
“皇上,臣有话想问一问连侍郎。”
“哦,相国有话要问连侍郎。”
“焦尚书心善的名声在京城众所周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恶之人在善心人身边也会有所顿悟,放下恶念从善,家奴从小跟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感受主人的善心,怎会做出纵马行凶的恶事。连侍郎所说不过是一面之词,而那些自称是焦府的家奴,真是焦府的奴才,不是有人陷害焦府有意诬陷焦尚书?”
“相国所言下官不敢认同,下官府中的女眷确在回复路上受到惊吓,焦府的家奴对下官府中的护卫动手也是事实。相国不相信下官之言,那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又作何解。下官自认没有能力怂恿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
“启禀皇上,御史台所参之事,绝非空穴来潮,有人确定看到了焦尚书与那青楼女子抱在一起,那女子是当红一妓,恩客不少,因此绝对不会将那女子认错。臣已派人去青楼拿到那女子的手书,那女子已经事情的始末写下,请皇上预览。”
御史罗宁闻言,走到大殿中央,从袖中掏出一份手书呈上。
“□无情戏子无意,欢场女子之言,岂能言信。欢场女子做的是皮肉生意,用钱就能买到她们的身体,作假又有何难。”
“相国慎言,下官自认担任御史以来,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良心,这栽赃陷害之事绝不敢为。下官所奏之事有理有据,相国若不信下官所言,那光武将军的话,总该相信。”
“光武将军是焦尚书的岳父,举证当避亲,罗御史作为言官,想必这一点比本相清楚。”
张权纵横朝堂数载,断不会依罗宁所言。焦作卿囚禁梁氏的事虽然隐晦,他却听到了风声,梁滨那匹夫看重梁氏,若为了梁氏发疯,未为不可。纵然梁滨愿意为了梁氏放下对焦作卿的成见,反驳罗宁所参之事,届时御史以梁滨与焦作卿关系丛密,有包庇之嫌为由否认,最多落一个举证不利。张权岂会做这种毫无益处的事,何况梁滨会不会反咬一口,还是未知数。
“几位爱卿所言都有理,既然各执一理,不如听听朕的看法。”
“臣等恭听圣训。”
“朕以为几位爱卿各有道理,要理清孰是孰非为今之计只有将当事人宣来当堂对峙,一问便知。来人,去光武将军府请告病的光武将军和焦夫人来朝,说朕有要事请问光武将军和焦夫人。秦安,你找人将那女子带来。连侍郎,你家护卫要认出那动手的家奴不难吧。”
“请皇上指派两名高手随臣府中护卫一同前往,臣担心焦府中的那些恶奴不肯就范。”
“这个简单,让宫中侍卫走一趟就是。众位爱卿对朕的提议没有意见吧。”
“皇上圣明。”
殿中几人各怀心思,心道做都做了,再来问他们同意与否,他们能说不?
郑源徵这一招是同宋敏舒学的无赖手段,管你同不同意,先给你戴一个高帽,让你不得不同意。半年多不见,也不知道他的小贵妃过得如何。想来不会差,那个惯会顺杆往上爬的小人儿,一贯会享受,在皇庄没有晨昏请安,还不知道过得怎么一个逍遥。
一个时辰后,有侍卫来报,证人都已在正寰宫外等候传召。郑源徵一声宣,以光武将军梁滨为首的一行人走进正寰宫。
“臣(臣妇、草民、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
“不知皇上宣臣与小女前来所为何事。”
“朕今日宣梁将军与焦夫人来朝,只为御史参了焦尚书一本,理由是焦尚书宠妾灭妻,至于焦尚书押妓,纵奴行凶伤了连侍郎府中女眷,便索性将人一同宣来对峙。梁将军对御史台所参之事有何看法。”
“臣是焦尚书的岳父,臣所言恐怕御史台不会取信。”
“所言是真是假在场诸位一听便知,罗御史又不是昏聩之人,岂会不信。梁将军尽管说来,朕听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所言有理。”
众朝臣随身随声附和,郑源徵微笑地点头。
“臣遵旨。”
说罢,梁滨便将焦作卿宠妾灭妻,纵妾伤子,致使唯一嫡子夭折,尔后因梁氏要面君讨要公道,唯恐有碍名声,遂将梁氏及近身仆人囚禁于后院,派人看守,对外声称梁氏病重一事娓娓道来。梁氏忍辱负重在仆从的舍命帮助下才能逃回将军府。梁滨一怒之下派人责问焦作卿,焦作卿随即赴将军府请罪,梁氏不愿随焦作卿回复,梁滨便许了梁氏在将军府中暂时休养一段时日。不料突然听闻焦作卿押妓一事,梁滨恼恨之下大骂焦作卿不知好歹,谁料御史台一早知道焦作卿押妓的事,又听了他的怒骂之词,才有了今日之事。
梁滨说的不偏不倚,似乎那曾被囚禁的不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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