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皇宫的雨芬仪在俪鹤楼被发现,其全家都被处置了。现在全国都贴出了襄儿和秦姬的画像,这让我恐慌,也让我安心。是不是证明着,每个人都以为死在屋内的是我和缤凌呢?
但已经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那天官兵离开后,我们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客栈,拿上包袱便退房离开了。我们已经不敢在烈焰游玩下去了,因为我在离开客栈之前,从窗户上看到了一队队官兵在街上游荡。带队的,几乎都是烈焰征战时没有立什么大功的兵卒。
去北夏之时,到了边境遇到了点小麻烦。我没有官府的通行路证,本来独孤穆清是远辽皇族,缤凌有北夏的令牌,可以带着我过去的,但是又害怕北夏和远辽交往密切让人怀疑。我正愁着怎么办呢,独孤穆清又摸出来了一块北夏的令牌,和缤凌一起带着我进入了北夏。
踏上北夏的土地,我终于感觉到完完全全的解脱了。我回家了。
独孤穆清已经游历过北夏,于是便没有跟我们一起。俪鹤楼的那件事以后,我们之间总有些尴尬,所以我也乐意。他走之前把他的北夏令牌交到了我手里,说是以防万一。我没有拒绝。
我和缤凌游历着北夏的每一个角落,我贪婪地呼吸着它的每一缕空气。我多么想对着山峰大喊,我再也不离开了。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没有办法保证。我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结局,没有人知道。上天给我安排了这样的人生,我除了接受没有任何办法——无论如何,人生都是安排好的,安排好了多种结局,必须要自己去选一样。一瞬间的选择,便会影响整个人生。我不可能逆天而行,我只能用我的坚强和从容来和上天谈判。
只是下一次,我应该在谁面前哭泣和倾诉?不亲密的人不信任,亲密的人又不忍。顾忌的太多,我到底为谁而活?再一个不小心,我将发白如雪,枯萎凋零。
看着山水,才明白自己经历的太少。然而下一段故事又要开始,我和缤凌边走边玩边感叹,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城。
繁华落尽的将军府,还是原来的模样。“赤诚将军府”的牌匾闪闪发亮,门口有人守卫。我看着守卫的人,一阵心酸——难道我回自己家,还要翻墙?然而没有。缤凌拉着我的手,大摇大摆走到了大门前,拿出了一块金牌。
我呆呆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每一间房,缤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家中每个人的灵位都摆在灵堂中,我跪在他们前面,喃喃道:“我能跪在这里,已经是满足的了。”不管后面我遇到的是谁,是什么事,只要他们好,我就高兴。
我闭着眼睛,默默地给他们诉说着我的故事。恍惚之间,我听到府外百姓整齐的呼喊声,然后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的脑子似乎轰的一下炸开了,眼泪倒回眼睛里面后,我缓缓睁开眼睛,小心地回头看——
至尊华贵的龙袍被穿在那样英武挺拔的身子上,和太阳的光芒一起衬托着画一般的眉眼。谪仙一般不可靠近,我却那么熟悉。
我终于知道为何北夏会同意好好供着早已无生命的将军府,我也终于知道为何慕容倾翊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北夏王室的情况了。
慕容倾翊在雪国亡后也不愿让我的位分在贵妃之上,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
但是身份根本不重要,八年的时光匆匆流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竟已柳暗花明。物是,人亦在。
明了,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咧开嘴,像十四五岁时那样甜甜地笑了;眼泪,却再也不能被控制,泪珠争先恐后地在我的脸上流淌。
他身后的众人都行礼后悄声离开,或许刚才是担心皇帝的安危吧?但是我竟然无视了那让我务必厌恶的皇家排场。
有的只是激动和感动。我的身后,家族诸位都在看着,他们也是开心的吧?
说实话吧,怎么感觉用第一人称写文特别玛丽苏呢……但是无论多么玛丽苏,我倾尽心血,写着一个个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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