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如烟被刺命归天 伊珠赎罪遁空门第(1/4)页
话说如烟赶集回来,远远觑见家中火光冲天,便不顾一切,奔回家中。见老妇人葬身火海,急得她一口气冲进烈火中,施尽全身气力,要拉老妇人出火海。老妇人命在旦夕之际,念念不忘的却是如烟的安危。自个强忍着大火灼烤的剧痛,拼尽气力,硬把如烟推出烈火。如烟身子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出房外。正此时,房子被大火烧塌。就这样,这个孤苦一生的老人,最终却不得善终。如烟痛心疾首,泪流不断,呼天怨地。正此时,方才伏于林中的那伙贼人,已赶至如烟身前,也不说一句话,擎起大刀,便朝着她高挺的肚子刺入。如烟一下子明白了原委,定是这伙贼人所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岂是贼人的敌手。别无他法,索性与那贼人来个玉石俱焚罢了。决心下定,遂闭上双眼,猛朝其中一个贼人扑将过去。贼人平举大刀,裂出满口黑牙,嘿嘿冷笑,正要刺到如烟躯体时,只见有金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无息地钉入那贼人咽喉。贼人顿时倒地身亡,如烟得以获救。众贼人仔细看时,发现是枝缀花金钗,黄澄澄,亮堂堂,金灿灿的。金钗刚至,又有两个倩影也兀自凌空降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弃疾主仆俩。俩人来至众贼跟前,二话没说,立刻挥动宝剑,格斗起来。不过十来回合时间,伊珠已赶了过来,莫弃疾吩咐伊珠,带着如烟先行离开。伊珠领命而去。
莫弃疾主仆俩力战群贼,旗鼓相当。莫弃疾见久拿不下,不由计上心头,对小玉道:“小玉,擒贼擒王。”小玉听了莫弃疾吩咐,剑势陡转,直指那头领。这头领功夫并不逊色,但没几回合,显现钝拙,他怎么会是小玉的敌手呢?一个不留神,胸前被剑锋一划,划出一道血口。莫弃疾等无心杀戮,只以贼人周旋,以图贼人不战而败,此话不作多题。
且说伊珠与那伙计,扶着如烟急急离开,不过炷香时间,便行到一处山涧。正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定睛细看,却不是回路,那伙计眉头一皱,说道:“我等行到哪儿去了?”
“何故如此多言语。”伊珠责备道。
伙计嘀咕一声,似还有话说,但看到伊珠满脸严肃的神情,便把话头吞了回去,自顾搀住如烟。行不到十步,如烟一阵呻吟,双手抱腹,汗流满面,已走不动了。
伙计对伊珠道:“姑娘,似此怎生是好?”
伊珠没有回答他,却选了块平整的石头,让如烟坐下,问道:“夫人有何不适?”
如烟坐下,喘着粗气,欲语无声,直痛得她大叫。
伊珠无他法,急得直跺脚。只见如烟呼吸愈来愈沉重,满脸冷汗如颗颗黄豆滚落下来。伊珠来回跺脚,正觑得如烟坐着的石头上有一股鲜血流溢,这才如梦初醒,说道:“定然是刚才运动剧烈,伤了胎气,这会儿即要临产了。”
伙计也看了,点头称是,接着又皱眉道:“如此荒郊野岭,似此又怎生奈何?不知能否再捱一两个时辰?”
“汝此不是瞎话。”伊珠听了,不无责备。思想一番,又道:“眼下已无他法了,伙计过来,与我将她仰身躺好。”伙计听了,明白她要做什么,急忙忙与伊珠一起,小心奕奕地将如烟放倒在枯草丛里。伊珠又命伙计脱下外套与她,作为他用。伙计还挺热心,只顾将身上衣物尽行脱下,只留了件单薄衣物裹身。
伊珠见所需物件已草草备好,遂道:“伙计,汝应该候于十丈开外。”
伙计听了,自行离开,至十丈开外,背对于她,只顾踅来踅去,显得焦虑万分。
伊珠见伙计离去,从腰间掣出柄匕首,明晃晃的,握于手中,对准如烟胸膛就要刺下。只见其满脸怨恨和无奈,手抖动不已,欲刺不刺,显见内心又极其茅盾。如烟只是呻吟不止,未曾觉察,就算察觉,又能奈何。她一边呻吟,一边断断续续道:“救——救我孩儿——”
伊珠握着匕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撤回匕首,开始忙活起来。是出于母爱的伟大,还是出于良心的谴责?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杀她还是想救她?。
伊珠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听到了孩儿坠地的哭声。命运多舛的孩子毕竟降临了人世,但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劲尽一番周折,伊珠用伙计刚刚留下的衣物把孩子尽心包好,包得很细致,很认真,有如一位母亲。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伊珠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不由地浮想联翩,又不由地一阵心酸。她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又不由地下定了某种决心。感情是自私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用他人的痛苦来建立自己的幸福。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倘或没有人失去,那将没有人可以得到。为了他人的得到而自己失去,这是一种伟大,令人感生敬佩,名垂青史;为了自己的得到而令人失去,这是一种自私,使人痛心疾首,遗臭万年。
伊珠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然已经踏出这步,就不能再回头了。她没有选择,只有再次掣出匕首,虽然手还在颤抖,但决心早已下定;虽然良心还在谴责,但心魔早已战胜了自己。她没有选择,只有高擎匕首,向着奄奄一息的如烟猛地刺了下去。
寒风悄然停息,大地变得死寂,乌云骤然密布,日色黯然无光。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她的胸脯,鲜血顺着匕首汩汩地往外流淌。虚弱的如烟顿感内心一凉,有如冰柱一般透凉,然后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痛。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伊珠颤抖的手和空洞的目光。她的目光也饱含了忧怨,还有悔恨。双眼已流泪,有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呆地跪于如烟身畔。
如烟忍着剧痛,没有吱声。她的内心很平静,甚至很欣慰。在她的眼中,已经读不到仇恨了,非但如此,还可以细心地从她眼中读到安慰。是对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安慰,她必定也是个可怜的姑娘,甚至超过自己。如果自己的死能让一切罪恶结束,只不再连累更多的人,那么她心甘情愿。人固然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虽然自己的死不至于重于泰山,但也不至于轻于鸿毛。世界早已不再属于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她留恋。此时,她可以毫不余恨地孑然上路了。她怎么能不感到欣慰呢?但她还要问清楚,还有后事要交待。
“为什么?”如烟吃力地问道。
“只因情是自私的。”伊珠没有表情,只顾呆呆地答话。
“为什么?”如烟依然这般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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