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遇路人痛述残梦 知情由珠泪偷弹第(2/2)页
,有叨扰之处,伏请恕谅则个。”说着她便把老人扶进屋中,在一张八仙桌旁坐定。
这是客厅,只是缺少了客厅所必需的摆设。厅的中问摆了这张八仙桌,绕着八仙桌零星散落地放了几个方凳。桌的正中放了个药罐子,药罐里的药渣还轻轻散发着一股热气。雕花的窗棂上,满是虫洞的窗花记录着它在时间的长河中所受的滴滴创伤。正墙上挂了一幅中堂画,画了一只翱翔的雄鹰,两边垂下的字联因为时间的久远,现已卷曲,字迹也因长年湿气的侵蚀而模糊不清,无可辨认。中堂下摆了两张大方靠椅和一个茶几,虽已泛黄,但也光亮十分,显然也常有人坐。客厅左侧靠八仙桌旁有一侧门,里面只有张床,再别无其他家具。床上被褥很是凌乱,且有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冲鼻而来。即使站在房门边,也被这股酸臭味熏得头晕心恶,但不过盏茶时间便适应了。
莫弃疾在一张方凳上坐下,关切问道:“大娘,就你一人在家吗?”
老人喘了口气,答道:“可不是嘛。”
莫弃疾接着又问:“那家里其他人呢?”
老人答道:“我唯一的犬子在湖州衙门当差,不过每天倒是会回来一趟。”说着又长叹了口气,道:“唉,我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苟延残喘,真是拖累他了。”说罢,又是一阵咳嗽,苍老的脸上也悄悄滑过两颗热泪。
莫弃疾赶忙为了离座,凑近老人身旁,在她的背后轻轻拍了拍,等老人咳嗽止住,才道:“大娘,您可别这么说,您有这么一位孝顺的儿子,理应感到高兴才是。为人儿女的,能侍奉娘亲,岂不是一种快乐和自豪。”
老人呼吸稍微匀顺后又缓道:“落叶归根,丰泽后代,繁花萼片只是浪徒一时虚名。人百年之后,所能拥有的也只不过是一堆黄土而已,这道理我很是懂得。唉,为了减轻犬子负担,我想过很多次,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倒不如尽早了却残生。”老人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莫弃疾示意老人别再说话了,老人却摆摆手,接道又说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家以前到也富庶。可自从老身患疾,犬子为了医治于我,家里所有积蓄都付之一炬,就连值钱的家当也变卖了,真可谓是一贫如洗,倾家荡产。老身也多次劝说犬子,不要再在老身身上花心血了,可他哪里听得进半句。直到现在,他每月的那一点点俸禄都用在了老身这要死不死的身躯上。”老人语声颤抖着,两行老泪不住地往外弹跳。
莫弃疾只觉双眼发红,她咬紧嘴唇,努力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在这样的场景中,至少要有一个人表现得坚强。她嘴唇挪了挪,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位老人。
老人稍平息,摇头道:“犬了今年已二十有八了,像这等年岁之人,本该儿子都抱了好几个,可我那可怜的犬子连媳妇的影儿也不着。”
“贵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只是缘分未到而已,大娘大可不必为此担忧。”莫弃疾柔声安慰道。
“姑娘不必宽慰老身人,自己抱着的是儿是女我还不清楚吗?就算有人相中了犬子,但一旦看到了这个家,也会退避三舍。前些年,还有好几个媒婆看中犬子的品格,但她们只要左脚刚踏进这个家门,便托事溜了。近年来,家门实是荒草丛生、门可罗雀,又有哪个姑娘会瞎了眼走近这家门。唉……天意弄人呀。”老人摇了摇头,又自道:“只可恨在我有生之年,不能看到犬子成家立业,不能享受到儿孙一堂之乐也!然这一切的罪过都只归根于我这把老骨头,这条贱命呀!”老人抚膺长号,泪水滚落胸襟,双手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脯,激动得连连咳嗽,浑身抖动不已。一丝嫣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深深的皱纹,点点滴落于胸。正是:天意弄人尤可恕,我累他人不可饶。
莫弃疾见此情景,大吃一惊,赶忙掏了块巾帕,为老人揩去嘴角流淌不止的鲜血,并轻轻抚摸着老人的前胸,令其平静下来。老人灰暗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和善的姑娘,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种旦夕瞬变的表情——是爱慕,是企盼、悲楚以及怨恨。这表情,孰轻孰重,根本无以区分。欲知老人后事如何,只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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