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土

    折腾了不知多少天，一个庞大的工事基本上完成了。这天罗宪他们班负责巡逻，罗宪就顺便欣赏了一下这个雄伟的阵地，442步兵团和其他两个步兵师的一部分部队驻守在漫长的第二道阵线中，还有密布的散兵坑，MG42机枪已经架在了阵地上和机枪碉堡中，随时都可以把几千名没有坦克掩护的步兵打成碎片，后方是炮兵阵地，装备了88炮，PAK40型75毫米反坦克炮，豹式坦克和IV号坦克也已经各就各位，而黄鼠狼坦克歼击车和三号突击炮也已经埋伏在了灌木丛中，后方还有黄蜂自行火炮。德军在阵地中紧张地等待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敌军。

    “呼，这样的阵地，俄国人估计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的。”施贝尔看着远方的20mm高射炮说。

    “嗯……喂，马克，你不总是能未卜先知嘛，你算算那些俄国佬什么时候能进攻？”弗莱舍尔问道。

    罗宪一下子噎住了，自己学艺不精，在21世纪时根本就不知道别尔哥罗德这个地方，更别提苏军什么时候进攻了，于是搪塞到：“大概……这几天吧。今天是……8月2日？”

    “是的。”雷奥哈德回答道。他今天出奇地兴奋，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傍晚结束巡逻任务回到掩体时还打了个飞脚。

    “埃莉卡，不就是你的马妮娜给你来了封信吗？至于把你乐成这样？都说什么了？”弗莱舍尔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啊？她说他她准备在我下次回国时和我结婚啊。”雷奥哈德很爽快地回答道，然后把手里的烟头一扔，带着几分显摆的意思道“你羡慕吗？”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有女朋友。”弗莱舍尔不服气地说。

    “嘿嘿，平心而论，汉斯，你的女朋友可没法和埃莉卡的比呢。”奥尔夫满脸诡笑地插嘴。

    罗宪，施贝尔和巴尤尔这三个家伙似乎没什么心思和他们斗嘴，于是溜溜达达走出掩体透透气。天已经全黑了。

    “我总有一种预感，俄国人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进攻了。”施贝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阵势越大仗越残忍。”

    罗宪点了点头：“这会是一场很艰苦的战斗吧。”

    “不用管那些，看看我们的那些MG42，俄国人敢来我们就把他们都杀光。”巴尤尔望着远方，冷笑着说道。

    “说真的，我对杀戮没什么兴趣。”施贝尔低着头背着手，边说边踢脚下的泥土，“可是打起仗来不得不杀人啊。我一共打死了多少俄国兵来着……？”

    罗宪没说什么，他现在对这里已经基本丧失兴趣了，只要能回到现代，变成八十岁老头他都愿意，想当初他刚来到这个鬼地方时还信心满满准备用未来知识拯救战局，可事实证明就他那点小聪明和三脚猫功夫在这里哪能发挥出做用来。

    远处团指挥部里的争吵声似乎已经传到了罗宪的耳朵里。在卢卡上校的面前，各位营长连长们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觉得今天晚上就应该让士兵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全部隐蔽在工事中，因为俄国人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坐在后面的索姆特上尉激动地说。

    “索姆特，这里没你插话的分。”雅尼克少校恶狠狠地瞪了索姆特一眼，然后对卢卡上校说道：“俄国人这二十几天来损失巨大，他们短期内根本无力发动反攻，这几天就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好了。然后我的战术构想是……”

    “够了！”索姆特上尉愤怒地一挥手，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居然对着作为上级的雅尼克少校大喊：“加强警戒总不是坏事，7月4日那天如果你听了我的建议，让全营的战士做好应对炮击的准备，就不会在那天晚上有那么大的伤亡，当时我就多余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听我的建议！”

    雅尼克刚要发作，卢卡上校摆了摆手说道：“麦克尔，冷静。雅尼克，你接着说。”

    雅尼克脸涨的通红，也失去理智咆哮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总让士兵的精神紧绷着，就不考虑爱惜一下他们吗？”

    “戒备松懈才是对士兵生命的蔑视！”

    总之，这天晚上，这群军官在指挥部里围绕着各种问题吵了个天翻地覆。直到远处的爆炸声穿入指挥所……

    爆炸声是从第一道阵地那边传过来了，士兵们被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胡乱爬起来架好机枪，紧张地注视着第一道阵地的方位，剧烈的爆炸声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随后就是喊杀声，枪声。没过多久，德军第一道阵地被突破，经过一天的战斗，苏军向前推进了十几公里。

    第二天，第二道阵地里挤满了从第一道阵地溃退下来的德军士兵，他们被安排到第二道阵地中，去加强第二道阵地的防御。

    罗宪他们躲在地下掩体中，等待着苏军的进攻。突然，天空中出现道道炮弹划过的轨迹。然后，一排排的炮弹在德军的阵地上爆炸开花。

    “别害怕别害怕……”罗宪捂着耳朵重复念叨着这句话，剧烈的爆炸声让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德军全部躲在各种掩体中来躲避炮击。

    就这样不知天昏地暗地过了多久，爆炸声渐渐微弱了下去。但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爆炸，苏军用一轮喀秋莎齐射作为这场炮击表演的华丽闭幕式。

    “快出去，做好战斗准备！”索姆特上尉喊道。雷奥哈德急忙拉起坐在地上脸色已经煞白的罗宪走出混凝土掩体。

    凭借着出色的战斗素养，德军迅速架好了一排排的MG42，步枪手也纷纷进入战壕。罗宪端着步枪紧张注视着远方。他们后方的炮兵阵地损失不小，几门88炮已经被炸得七扭八歪，冒着浓烟。

    只见广阔的平原上，出现了一排排的黑点，只见这些黑点越来越密，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了一条洪流，震天响的“乌拉！”和柴油发动机的轰鸣，让罗宪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尽管经过几次战斗，他胆子已经大了不少，但现在罗宪只有通过不断念叨着“别害怕”来使自己镇定下来而不是掉头就跑。

    “砰！”未被击毁的PAK40反坦克炮和88炮同时开火， 7辆打头阵的T-34顷刻间爆炸起火。随后，德军的MG42全部开火，暴雨般的子弹把前面的步兵打了个人仰马翻，但后面的步兵仍然高喊的乌拉，如同发了疯般地向前冲锋，而后方也涌来了更多的T-34。迎接这条钢铁洪流的，则是德军突击炮和豹式坦克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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