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规划这一块都是你爸掌着的,别说附近这些商户,就是那些专搞旅游开发的,都得看你爸的面子。以前来往买卖你不愿人知道,只是我出面,我们做的正经小生意也不怕别的,但这回事情大,没些人情面子只怕是办不下来。”刘婶子便又停了嘴。
崔佩佩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能搬出老子的面子,解决眼下这事儿大概会更有眉目。
崔佩佩无法解释是因为她对崔家和自家的情况怀有疑虑,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把养殖基地的事泄出去。更何况养殖场有如今的发展,其中少不了欠了罗恒一份情。
大概当年她和王笙的一句玩笑让罗恒留了心,那位大少爷之后卖她的情可不止最开始派王笙送来的一车种苗。那时候第一批花草养出来却又缺少本金的崔佩佩为寻制花盆发愁,罗恒不知又怎么知道了卖了面子给她担保,盆做出来配好植株售出去又拢回第一笔收益,才将欠的制作费补上。
想到这里,崔佩佩就觉得世事无奈,打定主意不再扯上关系的人,这孽缘却怎么也逃不掉,要是让崔奶奶或是自家父亲知道了其中罗恒的“功劳”,训斥她只怕都是少的。
崔佩佩想想,便取了折中,“这样,我去和我父亲说让他出面问问,只别说养殖场有我的份,只说是你的。”当年刘婶子坚持说出技术和原始资本的都是崔佩佩,只肯分三成利,所以养殖基地其实还是崔佩佩占大头。
刘婶子不太放心,“那你可得看紧点,光凭我的名头只怕崔主任…………”
崔佩佩一笑,“婶子不用顾忌说话,我懂。其实,跟谁的名头没关系,我爸他能帮的都会帮,帮不了说明问题实在难办。”佩爸这几年工作越来越复杂高深,为人也越来越宽厚谨慎。宽厚,是帮人一线以后也许会得人一线,谨慎,大抵是官做大事儿做多的人的普遍特征了。
“那我就放心了。唉,其实我们也倒不怕这点损失,”刘婶子这几年亦有不少进账,说话口气也豪爽许多,“就怕伤了信誉失了客源。大概这几年走得太顺,合该命里有这一劫。”
崔佩佩一愣。
倒也真觉得这几年确实走得很顺。
首先便是学校里的楚楚再不找她麻烦,一来大概是顾忌着当年害了佩爸的倒霉蛋被利落砍下马的事实,二来约莫是自从罗恒回了省里上大学,这两大阵营低年龄段的领导便再碰不到头,便也省却了不少火花波及的麻烦,再来便是佩妈,有工作有业余爱好的女人日子过得非常充实,就算佩爸忙得常不着家佩妈也并没有显得很有压力,来往如常很有新社会新女性的强悍风范,让崔佩佩很是放心,连带着对在外的佩爸也少了些留意,隐隐觉得这辈子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佩爸佩妈的裂变也许并不会发生。
也许是因为佩妈和崔家婆姑的关系不像上辈子那么差,又或许是因为保住了工作所以状态饱满精神焕然?崔佩佩不知道究竟应该算到哪个原因上,这辈子直到现在佩妈和佩爸也尚未出现任何不和睦的迹象。
崔佩佩一面轻松想着,一面沿着青石板路面往家的方向走,临近一个大弧度的拐弯处,冷不防一个人影窜出来,撞得她一个踉跄。崔佩佩还未站稳,衣袖却被那突然闪出来的男人大力抓住,“求你了,帮个忙,看在我儿子的份上!”
陌生的人,突兀的话,让崔佩佩很是惊吓,尤其那句“看在儿子的份上”,更是让她大跌眼球。这话怎么听也该是拿去向儿子妈说的吧…………
见崔佩佩又惊又惑地躲避,已过中年的男人慌急不已,“我不是坏人,我没恶意,我是夏明他爸爸,夏明啊,跟你同学的那个夏明啊!”
崔佩佩一顿,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宽腮阔嘴灰头土脸的男孩形象。
于是对夏明的爸爸也有了印象。
当年闹得佩爸进派出所的那一桌麻将席里,不正是有这一号人的么。
如果没有投附进楚楚党的夏明,如果没有夏明这个头脑灵活瞅准郭家钻营投机的爹,佩爸大概也不会被设计,而她大概也不会被崔奶奶芥蒂至今。
眼前这个满脸劳作沧桑的男人正是当年那条阴险毒计的始作俑者之一,而他现在手里护着只老旧相机,脸上带着攀旧的表情惊慌地向自己求助。
崔佩佩心里有些复杂,对此人前科的戒备让她直觉先拉开距离,有话再慢说,“我能想起来,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几块碎木板就追着夏明爹的方向砸了过来,险些殃及崔佩佩。碎木板落地成了更碎,看得出砸人的是下了死力气的。
“姓夏的你够胆,你还敢跑!早警告你不许接他的生意,你就敢和我们顶着干!”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追出来,满嘴凶横。
石板路面散落着碎木板中混着些彩色照片,照片上的都是笑容轻松愉悦的旅游者,照片的背景一致都是骏马拉车,马车上还有古色古香的顶盖——这是内环道上一项特色性的旅游项目,让游客在古老的路面上体验古老的马车环城游,原来夏明爹现在干起了景点照相的活计。却不知道惹了什么人,连摊位都被砸了,只抢出来个相机。
追来的大汗并没有多注意崔佩佩,只挥着拳头朝夏明爹恶狠狠道,“你敢接他家生意就得受得起教训,上回放过你这回你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那壮汉冲上去对着夏明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夏明爹嘟囔着“我也要过日子”之类显然没起什么成效的解释,绕着崔佩佩躲闪着。
就在崔佩佩以为他要被揍趴下的时候,这软趴趴的男人忽然大喊了一声,“别打了!你知道她是谁么?她是崔主任的闺女!快别动手了!”
崔佩佩简直哭笑不得,自己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没找他算当年的帐已经是好了,他居然随手攥着她就敢借她爹的名头用,再说了,她爹不过一吃公家饭的小头头,能不能镇住人还另说。
不料那壮汉却真停了下来,打量了打量崔佩佩,“看着还真是。”崔佩佩莫名,不知道这人是跟什么对比着看的,居然认得她,就听那大汉轻吆喝,“算了,今天你运气好。”说着又匪气十足地朝崔佩佩点头打了个招呼,“我认得你大伯的。回去问崔主任好。”
崔佩佩心里先汗上了,先不管这人是不是和崔大伯一样都是混道上的,佩爸要是知道害得自己经受人生唯一一次的终极血耻的罪魁竟然拿自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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