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折回宸佑宫,刚到门口,便看到夜未彻急匆匆往外走。
“夜未彻!”
“来得正好。五哥逃出宫了,父皇雷霆大怒,我们赶紧过去!”
华阳宫
华阳宫中众人跪了一地,其中还包括六皇子夜未琛,还有一位中年美妇,应当是五皇子母妃莹妃。夜尧一脸怒色不言以表。国后也在一旁,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面色很是不好。
“国主,未陵不懂事一时糊涂,都是臣妾教导无方!国主饶了他吧,他一定会乖乖回来请罪的!”莹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为五皇子求饶。
国后也想息事宁人,帮忙劝着。
惜宁跟着夜未彻去华阳宫的路上便已听到几个侍女小声议论着五皇子恋上风尘女子并且出逃的事,看来这么一闹事情也就传开了。或许也不是坏事,惜宁暗暗地想着。
“哼!寡人禁了他的足,谁敢放他出宫?!”
夜未琛连忙道:“父皇,是我不忍心看五哥痛苦,擅自做主的,跟华阳宫其他人没有关系!五哥也并没有一心要出逃,都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好一个兄弟情深啊!罚了你倒也好!看那个孽畜是觉得兄弟重要还是外面那个女人重要!来人!把六皇子押入大牢!放榜公告天下,六皇子夜未琛大逆不道,公然违抗皇命,现已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国主切勿冲动,别把事情真闹大了。都是孩子们不懂事罢了。”国后连忙劝道。
“父皇,就算您用这样的方式把五哥逼回来,可您忍心看自己的儿子孤独一生吗?!”夜未琛一急亦脱口而出。
“混账!”夜尧更是怒火中烧,拍桌道,“人呢!寡人下的命令都没人听了?!把六皇子押入大牢!”
“夜伯父!”
“父皇!”
惜宁和未彻赶到时,正好听到夜尧下令。
“惜宁,这事就算是你求情也没用,你就别管了,回黛妍苑去。”夜尧见是惜宁,语气稍柔了些,但依旧是不变主意。
“夜伯父,我不是来劝和的,好像您的决策不太受众人支持呢,我来支持你一下。不是要把六皇子押入大牢吗,怎么还没人动手啊?你们把皇命当什么了?耳边风吗?!”惜宁说到后面突然威严起来。
所有人包括夜尧都是一愣,这惜宁公主,来搅乱的?尤其是莹妃,更是以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惜宁。
夜未彻虽然诧异,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同惜宁一起前来,没有说话的样子倒像是站在了惜宁这边。
“对了,还要放榜公告天下呢。对了夜伯父,放榜的时候要不要说明六皇子违抗哪一道皇命呢?”
被惜宁这么一搅和夜尧的怒火也是缓了过来,吸了口气,表情略微舒缓,沉声道:“罢了,全都退下吧。惜宁留下。”
“国主,那张榜的事……”
“先搁着。下去下去,都下去!”夜尧揉着眉心催促道。
众人一一退下,夜未彻收到惜宁投来的微笑,也放心地出去了。偌大的房间,刚刚还是跪满了一地的人,顿时就空空如也,人都走了,仿佛连空气都一并带走了些,变得稀薄了。
“夜伯父……”惜宁见夜尧一直不说话,心中很是担心。
夜尧说道:“惜宁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夜伯父狠心?”
“您不是狠心,只是偏心罢了。”
夜尧双眉一抬,并未说话,只是示意惜宁继续说下去。
惜宁反问道:“若是这件事是出在夜未彻而非五皇子的身上,夜伯父您会如何呢?”
夜尧愣了一愣,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个好父亲。”
“其实人难免对各种事物,包括人,存在偏向的。您是国主,但也不是圣人。皇子众多,偏爱其中几个,自然会对另外几个感情相对偏淡。我仔细地想过,五皇子这件事情,是他让您颜面受损,所以才使您如此恼怒。但我又想起之前夜未彻和我的婚约之事,顿时明白,如果五皇子这件事的对象换成夜未彻,只要查一下那个女子的背景和人品,相信您就会忙着想办法如何成全他了。只因,您的偏心。”
“呵呵,敢跟我说这种话的,除了未彻,也就你了。”
“我也不过是仗着您对我的那一份偏心。”惜宁笑笑,又认真地说道,“夜伯父您对五皇子感情平淡没有什么错,但毕竟也是您的皇子,相信他刚出生的时候您对他和对夜未彻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吧?为何不能再宠他一次呢?只是单纯地,把五皇子做为当年在您膝下玩耍的儿子,再宠爱一次。”
惜宁说着的时候,却不禁为五皇子隐隐地心疼着。同样是一个父亲,遇到相同的事的时候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但很快也便释然了,每个人都在不同的时空偏心与被偏心着,都是相对公平的。至少现在的惜宁,消除不了偏见,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所以,与其纠结自己该不该对别人有偏见和别人对自己的偏见,不如坦然接受一切。我本非圣人,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会偏心,会嫉妒,会抱怨,但这些始终只是小心思,影响不了我的怜悯之心,我依旧是善良的。
夜尧听了惜宁的话,反倒是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对未陵和未琛这两个孩子,从小的关爱本就不多,长大了却还不肯满足他们的心愿。那个叫念荀的女子他自然是调查过的,品性毫无问题。
夜尧心中也是有了决定,对惜宁的喜爱之心更是无以复加,于是又忍不住提到:“惜宁啊,你跟未彻……”
“啊?夜伯父,我还有事儿呢,先走啦!”惜宁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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