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剔透眼眸,晶莹嘴唇,冰雪肌肤,带七分稚气,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或许是摄影师的本能和天分,这美第一刻便打入了内心深处,看的蓦尧一怔。
女孩已复垂下头去,咬住嘴唇,在盘中专心致志的挑选。
“阿公找你对棋?”选一颗非常可爱的放进嘴巴,再次扬起脸来,对着爷爷嘟嘟嘴巴,再看蓦尧,语气随意而柔和,非常动听,并没有当他是陌生人,说话时神情飞扬天真,异常可爱。
蓦尧有点儿窘,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抓抓乱七八糟的黑发。
“呃。”
女孩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点点头。
“很好。”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划十字,“自求多福吧。”
蓦尧惘然的眨眨眼睛,一脸迷茫,窘得更厉害了。
她粉色的嘴唇上扬起甜美的弧,站起身来。
“阿公,我做功课去。”对爷爷说话时便立即露出小孩子撒娇的慧黠表情出来,手指放在脸颊上做了个猫咪的鬼脸,“要记得按时睡午觉,我会下来监督抽查的!”说完瞧一瞧蓦尧,眨眨眼睛,踮起脚尖走到扔在地板上的书包边,拾起来。
牛仔裤的裤脚卷起一截,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裸,左边脚腕上系着系着两颗小小黑琢石的吉祥绳。
冰雪的肌肤上缠着一根妖娆的红色。
十分美丽。
漆黑的头发被支起的窗外海风吹起,云朵般飘摇。
老人注视女孩的背影消失,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刚泡好的清茶。许久才转过脸来对着蓦尧,满眼睛的骄傲和满足。
“她是我的小夕,名字叫做奈良夕。”慢慢的眯起眼睛来,“请体谅,这孩子在岛上长大到十六岁,一贯的单纯。”
是的,单纯。单纯到老人简直没有办法拿任何一种教育方法去对待她。
奈良夕整整十六年都蜗居在冲绳,按时去学校念书。假期的早上和黄昏都会独自去海边拾贝壳,挑选自己喜欢的造型,玩够了就回家来吃饭睡觉。白天还是一个人呆在店里,同饲养的那只虎皮花纹的猫咪躲猫猫,玩累了睡觉,睡醒了再玩,在玩耍和睡觉之间循环,她过得如此简单快活,为她操心反而像是打搅了她。
清冷,单纯,不染人事。
蓦尧支起下巴,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奈良夕消失的地方,但是并没有说话。
清凉的海风令人好眠。回到房间后蓦尧倒在榻榻米上就睡着,醒来时窗外一幕深蓝天际,悬挂着钻石般闪亮的繁星。耳边只听闻海风的声音,回旋着荡漾头发。
他坐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肚子有点饿。
趴在窗台上陪他打盹的那只虎皮花纹的猫咪被他惊扰,也立起身来,身子弓成桥状,伸了个懒腰,一双狡黠的圆眼睛,貌似在哪里见过,滴溜溜的注视佑赫,喵喵的叫。
蓦尧回想到中午偶遇的美丽小女孩儿,再看看猫咪,片刻的哑然失笑。
“这么说,你就是他的猫——我这个认知应该没有错吧猫咪?”摸摸下巴,他去问那只猫。
猫咪歪着脑袋注视他,随后喵呜一声,身子敏捷的跃下窗台,消失而去。
蓦尧看到桌边小圆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凌乱,但是眼睛很明亮,早先带来的疲倦统统无影无踪。
冲绳是个宝地,可使人心安。久住也未尝不可,假如——假如不是要回到东京,去找晓芙的话。
这个目的使他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门边,拉开。
穿着桃红色大花衬衣的虞城正轻手轻脚的抬起手准备敲门进来,被他吓一大跳。
“啊,蓦尧!”一跳之后的周某人马上恢复了热情活力,拉住蓦尧的胳膊使劲儿往大堂那里拖,“我正要找你!”
“放手!”
“哎呀都是兄弟你别扭什么啊!”继续拖着走。
别别扭扭的一路被拉到大堂,换了灰色短襟和服的斋藤阿姨端着小盘的新鲜瓜果,看到两个人便弯起眼睛来笑:“虞城君,蓦尧君。”
虞城放开蓦尧,凑上去看。
“哈,新鲜美味的奇异果?”
“嗨!”
“今天晚上是要一起吃水果蔬菜火锅吗?”
“嗨,虞城君!”
“哎呀~”虞城满足的发出一声大大的惊叹,“斋藤阿姨您真的是太了解我对我太好了。”
刚醒的蓦尧忍不住皱皱眉,打了个呵欠,然后感到嘴巴一凉,甜甜的味道散开来。
“这个用冰镇过,很甜呢!”斋藤阿姨笑眯眯的拿出一片水红的西柚放到他的嘴巴里,对他眨眨眼睛。那边虞城大叫一声,也抢出一片来吃。
“让我一辈子住在冲绳也心甘情愿。”他嘟哝着,又拿起一片。阿姨领着他们往厨间走,压低声音轻轻的说话。
“老先生去那霸了,”顿了顿,眼睛再次眯起来,“今天晚上一起用餐的客人只有二位,虞城君,这次可是小夕亲自下厨呢!”
周虞城发出了一声迄今为止蓦尧听到的最满足的声音。
厨间的矮桌已经摆好,中间一只半圆火锅,已经开始翻滚,散发出土豆和番茄交织的酸甜香气,一盘精致的草莓菠萝焗上洒满糖霜般小颗晶莹的冰粒,另外一盘是冲绳当地菜,是经过盐渍后烤制的海鱼,外焦里嫩,被细心的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搭配着一碟紫色海苔。
奈良夕穿着白底水蓝的和服,盘腿坐在地板上,孩子气的抱着一小碟寿司,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有点拿不定主意。那副神情,立刻使蓦尧联想到陪他睡了一下午的猫咪,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阿姨将新鲜瓜果放到桌上,去拍拍夕的头。
“怎么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把寿司放在火锅里面一起吃?”
“やな!”
天真美丽的女孩嘴角上扬,伸了伸小舌头,放下那盘寿司。站起来,走去墙边,按亮壁灯。
那套和服和她无比般配,粉蓝粉蓝像是一尘不染的蔚蓝天空,优美宛如天鹅的细长颈项上悬着一传月白的松香石挂珠,走动的时候,左边脚腕上那两颗细小晶莹的黑琢石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虞城看的眼睛有点儿发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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