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枪声稀落,廖安长长松了一口气。王兰道:“哥,还有装死的土匪,咋办?”廖安道:“招降。”说罢清了一下嗓子,喊道:“没死的土匪听着,举手投降,可饶你们不死。”他这一喊,大家也都跟着喊起来,声震山谷,久久不绝。
不大一会儿,六七十名装死的土匪渐渐站了起来。范晔恨土匪比鬼子还有过之,端枪想打,可当看到他们颤颤巍巍的样子时,女人心软的本性一下子暴露出来,她提枪跑到廖安身边,道:“廖参谋长,真的不杀他们?”廖安道:“是,一凡说过,我们要执行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能杀举手投降的人。”范晔叹了一声:“唉!不杀不杀吧!”
廖安令土匪站成两排,举手原地待命,自己则带着队员冲下西山。他叫过一名土匪,问道:“你们是哪儿的绺子?当家的是谁?现在是死是活?”那土匪道:“我……们在鲁南抱头崖占……山,大当家叫罗文光、二当家叫白启明、三当家叫孙巍,都……死在这里了。”廖安道:“带我指认一下他们三人的尸首。”当那土匪指认完尸首后,看着松田扳竹的尸体说道:“他是日本人,我们三个当家的都听他的话。”王兰跟在廖安身边,看见松田扳竹的裤裆血迹斑斑,红云一下子布满粉嫩的脸颊。
廖安令这名土匪归队,看着队员将收缴来的枪支弹药捆成捆、打成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返回的路上,薛平问道:“廖参谋长,你下达攻击信号后,可怎迟迟不见你们西边开枪呢?”廖安道:“那不是我开枪发的信号。”当他把情况说完,薛平哈哈大笑,道:“也适逢凑巧,一个土匪两只狼,再加上王兰妹子枪法精准,一枪一个,正好三枪,让我和殷队长误以为是你发出的攻击信号。哈哈!……”王兰见廖安也随之大笑,用胳膊肘拐他一下,娇声嗔道:“你还笑,都吓死我了。”
当他们往回走到一半时,迎面碰上伊藤百惠、狄云和陆青三人。相询之下,方知伊藤百惠率野狼三个步兵中队前往营地,见营地空空如也,便命马泰、董雷、林娃子率队休息,自己叫上狄云、陆青二人寻迹追来。
廖安把身子转向狄云,问道:“狄副队长,你和陆副队长怎会随百惠大姐而来?”狄云笑道:“廖参谋长,我俩是来传信的。昨晚在于蓝副司令指挥下,全歼西路来敌。”廖安听了大喜,问道:“歼敌多少?”狄云道:“击毙鬼子、皇协军、土匪应在五千人以上,俘虏三千零七十一人。”他的话人人听得清楚,刹那间,嚷声、笑声响彻整个山野,久久不息。
廖安把柳惠几人如何行动,自己回来传信如何发现土匪、如何消灭之事详细说给了伊藤百惠。好久,伊藤百惠心有余悸的道:“土匪是从南而来,要是经过我们的营地,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廖安之前从没这样想过,经她说起心下也是后怕不已。
伊藤百惠道:“廖参谋长,下步我听你调遣。”廖安略一沉吟,道:“百惠大姐,我和薛队长带上天鹰自卫队先去接应小惠、一凡他们,你安置好俘虏后,再沿小沙岭逐次埋伏、接应,你看这样可好?”伊藤百惠点头应道:“好!你把王兰妹子交给我,她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廖安感激的道:“那拜托大姐啦!”
王兰自打跟廖安好上,就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当下向伊藤百惠说道:“大姐,谢谢你的好意,今天就是爬,我也要跟去。”伊藤百惠见她态度坚决,心知不好留下,笑道:“妹子,走不动就让他背,别不好意思。”王兰扭捏地点了点头。
正午时分,廖安、薛平率领天鹰自卫队踏上小沙岭,向西没走出多远,陡觉腥风扑面,令人作呕。众人心中有数,再往前走就是昨晚打仗的地方了。前行不到里许,王兰忽地惊叫一声:“狼!”众人顺着她手指方向,只见三条狼慢悠悠的沿小沙岭北坡向东跑走。
廖安安慰道:“别怕,咱们人多,狼不敢近身。”又走出百余米,北坡下方白骨森森,断肠、血淋淋的人头随处可见。人人心里有数,这是昨晚自己打死的土匪,但经狼群撕咬、啃噬,场面血腥之极,也都扭头不敢再看。王兰视线被廖安挡住,没有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否则不吓个半死才怪。
小沙岭绵延起伏,弯弯曲曲像一条蟒蛇直贯西南。廖安不知柳惠、夏一凡他们去了那里,只能沿着小沙岭前行。走出二十余里,顺子手指一个山坳,道:“那儿好像有人家居住。”廖安、薛平从望眼镜里看到山坳里稀稀疏疏的坐落着十几户人家,一个老太太手拄着拐棍立在一个破屋前,正用手遮住阳光向南而望。薛平放下望眼镜,道:“廖参谋长,要不要过去问问?”廖安点头道:“咱俩带一个小队过去,其他两个小队留在岭上警戒。”
那老太太见一群人走进自己的院落,脸上的皱纹不禁抖动了几下,目无表情的道:“都抢光了,都抢光了,什么也抢不到了。”王兰走上前,轻声说道:“奶奶,我们不是土匪,想问您一下,可有三男三女到过这里?”老太太盯了她一会儿,没头没脑的说道:“姑娘的大衣也好看,黑黑的绒毛,没有一根杂色。”王兰迈上一步扶住老太太,高兴地说道:“奶奶,穿黑色大衣的三个女子,是我姐姐和妹妹,她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老太太道:“头晌啊!那几个孩子真好,说把土匪打跑后,还会回来看我老太婆。”
他们离开老奶奶家,向前走了不久,廖安、薛平皆发现前面有异,两人马上就地势把队伍埋伏起来。等了一会儿,薛平放下望眼镜,兴奋道:“廖参谋长,这下可发财啦,咱们遇上敌人的弹药运输队了。”
廖安没有作声,身子向左移动,薛平道:“怎么?这里看不是挺清楚吗?”廖安才不经意间,发觉人群中有个人走路姿势很像廖明,可还没等看清楚就被人挡住了。他左移动一下,右移动一下,终于看清楚那人正是廖明。当下也不多虑,长身站起,喊道:“廖明,廖明!……”
“别喊啦,我来迎接你们来了。”廖安听是古月的声音,扭头看见她从北坡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待到近前,惊异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看见你?”古月笑道:“让你们看见。我这二姑奶奶岂不白当了?”
王兰过来抱住她,道:“装神弄鬼,你想吓死我呀?”古月嬉笑一声,随即面容一整,问道:“百惠大姐没带人来?”廖安简略把上午发生的情况和安排说了一下。古月道:“我们把鬼子的弹药给劫了,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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