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答应了。”
梁永命人端来饭菜,大伙正吃的功夫,柳惠回来了。她见爹娘没回来,廖安、王兰又没找到,心下甚是焦虑。她把身子转向梁永,问道:“杀手来了几人?”欣儿一旁抢先说道:“开始来了一人,我与他徒手相搏,战到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来人见拳掌拿不下我,就从腰上解下一把软剑,我不敢怠慢,拔剑相迎。那知那人剑法又快又急,变化无方,当时就瞧得我眼花缭乱的。和尚爹看我节节后退,不是人家对手,便下场助战……”她说到兴处,竟然站起来,手化剑诀,边说边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当她使出狮子摆尾那一招后,沉吟了一下,续道:“那人虽身处下风,但步法不乱。正在这时,有人喊道:‘三弟,我来助你。’后来那人武功更是了得,他一参战,我跟和尚爹顿时就处于下风了,永哥怕我和爹有失,开了两枪,才把那两人吓走。”
柳惠听了心下更是忧虑,独自一人走出营帐,飞身上了一个石岗,面向东南,极目远眺。可茫茫雪野,哪有爹娘的身影?夏一凡来到她身边,道:“小惠,师傅说爹娘的武功不下于大师姐,我看你不必担心……”柳惠幽幽叹了一下,道:“师兄,为人子女者真是奇怪,原先我心中气恼,确实是不想见爹娘,所以能避就避了。可今晚一听奶奶说他们去追寻强敌,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试想那会儿,咱俩应付杀手就吃紧,爹娘怎会是其对手?万一他们有个好歹,我…。。”
夏一凡见她说到这里,面上有异,道:“怎么啦?”柳惠道:“你快回营帐示警,让奶奶、大姑她们做好应敌准备,我去去就回。”说着一展身形,飞落石岗,疾步向西南奔去。她奔到马圈的南边,呆呆望着迎面走来的四人,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双眼。
吕研眼力不差,一眼看见了迎风而立的女儿,欢叫一声,脚下发力,直奔女儿。
柳惠抹了一下眼睛,看着奔到近前的娘亲,迟疑了一下,跺了一下脚,转身往回走。吕研从后追上来,道:“惠儿,我跟你爹给你送礼物来了。”柳惠淡淡的应道:“谢谢!我不需要什么礼物。”吕研道:“不,你要收下。这是我跟你爹费了很大劲才抓住的。”
柳惠止住脚步,回身看了看,突然向吕研怒道:“我说要礼物了吗?是谁出的馊主意?你们不要命了?”她连珠炮似地发问,问完了泪流双颊,抱住呆怔的吕研,泣道:“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惠儿虽是气恼你们,但也不需要什么礼物。惠儿什么都不缺,只缺爹娘的关爱。娘……”
这一声“娘”叫的吕研心花怒放,她紧紧搂住柳惠,道:“惠儿,我的女儿。娘不好,娘知错了,娘不该丢下不不找……呜呜……”母女俩哭作一团,柳逍押着冷风、冷魄走过来,轻声叫道:“惠儿!”柳惠从娘怀里钻出来,用衣袖擦掉眼泪,甜甜地应了一声:“哎!”柳逍大喜,道:“甘护法,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大女儿。”
甘沛霖瞧了柳惠一眼,道:“柳副帮主,你大女儿长得比天上仙女还美,恭喜,恭喜啊!”冷风在暗处看过柳惠,此时道:“于蓝,你不但长得美,武功和胆识也是不凡,真是江山代代有人出啊!”
吕研见女儿眼睛闪烁不定,便知被搞糊涂了,笑道:“惠儿,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冷家杀手的老大冷风,化名屈平,急公好义,仗义疏财,原是青城家家户晓的一代大侠。这位是冷家杀手的老三冷魄,化名甘沛霖,为人端庄,原是我马帮的八大护法之一。”
柳惠仔细端量了两人一番,才向两人说道:“我叫柳惠,于蓝是我的大师姐。请问一下,我现在怎么称呼你们?是叫杀手的好?还是叫伯伯、叔叔的好?”冷风叹道:“我这杀手不配当你伯伯。”
柳惠接过吕研递过来的手锥,看了看,道:“冷风追魂,好豁亮的名号,可跟古人荆轲、聂政媲美。”冷风道:“柳姑娘,别羞辱我们了,荆轲、聂政为国为民,甘当刺客、杀手,而我们只不过图些小钱,维持生计罢了。”柳惠道:“此言差矣,你们也是为了国,只不过你们不是为了中国,而是日本国。古代刺客,有豪侠之风,知道谁可杀,谁不可杀,才会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而你们冷家却不同,是汉奸,是卖国贼,虽也会青史留名,却遗骂万年。”
冷风分辨道:“柳姑娘,我们不是汉奸,也不是卖国贼,以前是杀了不少人,但从没有为日本人卖命过。”柳惠哼道:“你还装糊涂不成?你们帮雇主在万丈崖刺杀杨浩南,无非是想把杨浩南的死归结到八路身上,好让马帮找八路的麻烦。”冷风道:“对。”柳惠道:“八路是一支专门打鬼子的队伍,谁恨他们?那只有日本日本人了。”冷风惊异说道:“柳姑娘,哪是说雇主在替日本人办事?”柳惠道:“正是。”
冷风长长叹了一声,道:“我冷家从父辈起就做杀手这行当,早已骂名在外了。但汉奸、卖国贼是蒙羞祖宗的事,我们从不想做。姓秦的,你害得我冷家好苦啊!我到阴间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他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到后来竟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咒骂。
柳惠见他一脸悲愤之色,忽地有了收为己用的想法,说道:“爹、娘,把他二人交给我处置怎样?”柳逍笑道:“爹把他们抓来,就是取悦于我宝贝女儿的,随你怎么处置。还有我和你娘已探知那几个杀手的隐身所在,一会儿,爹叫上你大姑、二姑、二姑夫,前去除掉他们。”
柳惠道:“爹,不用费事了。”她走到冷风、冷魄身前,十指连挥,隔空解开了两人被封的穴道,她又把手锥、软剑要来交还给二人,口中说道:“冷风、冷魄,放你们走之前,我要说一件事,冷云那晚刺杀杨浩南,恰巧被我大师姐撞上,追击的途中,冷云骤然下杀手,我大师姐才无奈将其击毙。所以,冷云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们冷家若想报仇,不要迁怒于别人,只找我和大师姐就行了。”
冷风愣了半晌,才道:“柳姑娘,你真要放我们走?”柳惠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冷风豪爽一笑,道:“冲柳姑娘的气魄,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待我回去把老五的伤治好,定会携冷家全部子弟前来听命。”
柳惠掩饰住喜悦的心情,道:“你家老五的伤恐怕耽误不得,这样吧,你们连夜带他去万丈崖找于旅长,就说我柳惠让他帮忙治伤。”他哥俩临走前,柳惠交待道:“不要自曝杀手身份,还与原来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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