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一下子犯了难,道:“姑奶奶交代我,让我想办法炸毁鬼子的大炮,可人家大炮立在东边,这……可怎么办啊?”众人对柳惠敬若神明,人人陷入苦思当中。
鬼子炮火停了,梁永见大伙儿也没能想不出办法来,便向一名炮手说道:“李泉,我若不回来,你替我指挥战斗。”他没交代自己要干什么,一个健步窜出山洞。李泉喊道:“队长,外面危险,快回来。”
梁永没有回话,身子贴着峭壁,脚踩着之前凿出来的狭窄石阶,一步步向西移动。此刻的台阶,早已落满了碎石粉屑,令人行走十分艰难。梁永乃心思缜密之人,当下不敢大意,他手扒着峭壁,一边用脚清理石阶,身子一边移动。但这样下来,他身子移动的十分缓慢。
炮火一停,一个中队的鬼子迅速冲向了西峰栈道。梁永听见山下的脚步声,心内焦急如焚,可他没有柳惠、于蓝那样的轻功,只能一步步的攀岩横移。眼看再移动两米,就到了通往后峰的宽阔栈道,但一块十几斤重的石头落在了石阶上。无奈之下,梁永用脚将其拨落,石头坠下,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声音,顿时被鬼子发现了。
李泉一听见山下鬼子的喊叫声,立即感觉不妙,马上向掷弹手说道:“快,发射榴弹。”掷弹手向弹药手一挥手,一枚榴弹出膛,尖啸声登时响彻山谷。原来梁永甚是聪明,考虑到东西两峰人员分散,指挥起来困难,便想出用榴弹出膛发出的啸声来作为射击信号。
西峰上的机枪手一听见啸声,两挺重机枪同时开火,哒!哒!哒!子弹狂泻着扫向鬼子。
有几名鬼子朝梁永开了几枪,由于距离过远,均没能打中,正想向东移动接近梁永,忽听见正面峰上传来机枪声,慌忙卧倒。也幸亏李泉机警,果断发出了射击信号,梁永才不致中枪毙命。
此时梁永听见西峰上的机枪声,心下稍安,喘了一口粗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石阶。峰后倚壁开凿的山道虽然比较宽阔,但已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行走起来十分艰难。梁永此刻焦急万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鬼子听见峰上的枪声,炮击随时重新发起,那样的话,自己就是有九条命,也是在劫难逃。于是,他手脚并用,奔向峰东。但也幸亏峭壁上尚有几株大树还在燃烧,否则,漆黑的夜里,凭他的身手必然会跌下百丈深谷。当他出现在洞口时,人人惊愕的望着他。
梁永的脸阴沉沉的,向重机枪手问道:“葛天,你吓傻了吗?鬼子打炮的时候,为什么不开枪?”葛天听了有些迷糊,道:“我……我没有听见信号呀!”说着把眼光投向供弹手。供弹手道:“是,我也没听见。”葛天道:“队长,你即使发出了信号,但在敌人的炮火下,我们也是不可能听到的。”梁永瞪了他一眼,道:“少放屁!我若被炸死了,你还等信号吗?”葛天见他口气不善,吓得哑口不敢吭声。梁永走到瞭望口前,看了看东面的情形,道:“葛天,打起精神来,给我打鬼子的炮兵。”
此刻,鬼子八名炮手立在大炮侧旁,凝视着硝烟渐渐散去的双子峰,炮兵大队部、观察班、弹药小队的人员或站或坐,等待平川少佐回来分配新的任务。突见峰上喷射出一溜火舌,一下子齐刷刷的俯卧在地。
由于距离过远,葛天的枪口压得略低,子弹打在鬼子炮阵前沿的石头上,溅起了一溜火花。梁永喊道:“葛天,抬高枪口,给老子来回的扫射,不让那帮王八蛋抬头。”
要知鬼子的炮兵在中国战场上无坚不摧,国军正面与之交锋无不吃其大亏。当下,第一炮兵中队长森木次郎不假思索,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喊道:“开炮,炸毁机枪堡垒。”他手下的四名炮手待一排子弹扫过后,马上站起来校正炮口。
葛天模模糊糊发现有人影晃动,把一肚子气撒向鬼子,骂道:“小鬼子,吃老子的子弹。”他膀子一摆,数十颗子弹咆哮着扫了过去。鬼子一名炮手当即被打断大腿。梁永从望眼镜里看得真切,兴奋的叫道:“葛天,打中了,打中了!快,再打!”
森木次郎听见惨呼声,心下大急,喊道:“卫生员,上!抢救伤员。”鬼子野战部队一般只配备男性卫生员,森木话音一落,他中队配备的四名卫生员一齐猫腰奔向伤员。梁永道:“葛天,鬼子在移动,快打!”葛天视力受限,喊道:“在哪?”梁永移到他身边,双手帮他把扶望眼镜,道:“看到了吗?”
葛天没有马上答话,眼到手到,待把鬼子四名卫生员撂倒后,才高兴的叫道:“四个鬼子,都让我打死了。”梁永赞道:“好样的,就这样打。”葛天停止射击,自己把住望眼镜,道:“队长,把望眼镜给我,只要鬼子一动,我就开枪,既可以节省子弹,又可以压住鬼子发炮。”梁永道了一声“好”。接下来,鬼子几次行动,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急得森木次郎无计可施。
此时,向西峰栈道发起进攻的鬼子也没能讨得好去,丢下二三十具尸体,仓惶退去。德本接连接道报告,在帐中缓步来去,苦想破敌之策。
却说柳惠识破德本的战术意图之后,飞奔赶回大队。褚霸正等得焦急,一见面就劈头问道:“妹子,你怎才回来?”柳惠面情严肃,道:“大哥,没时间告诉你原委,快把人都给我叫来。”褚霸从她脸上已看出大战在即,急忙把众人召来。柳惠见夏一凡睡眼惺忪,向他浅笑了一下,道:“从北而来的鬼子,兵分三路,一路向东,奔向鸡公山、万丈崖方向;一路现正在攻打双子峰,还有一路向西,估计是为了防御我们。”褚霸皱眉道:“山高林密,打那路都不好打。”
雷鸣担心鬼子攻破双子峰,大声说道:“褚大队长,不好打也要打。姑奶奶,请你下令,让我去解救梁永。”张豹道:“雷老弟说得对,我一顿炮弹,鬼子吃不起,就得滚蛋。”褚霸道:“不行,我们若从中路发起进攻,鬼子从两翼包抄过来怎么办?”雷鸣心急梁永的安危,不知他此时已然如何,急道:“咱们也兵分三路,两翼为虚,中路为实,即可解围,又可防备鬼子的袭击。”
柳惠不想再耽误时间,摆了一下手,道:“办法我已经想好了,熄灭火堆,大伙儿率队跟我来。”一个时辰后,柳惠率领大队从双子峰和鸡公山中间穿插过去,她停下脚步,叫过山藤百惠,道:“百惠大姐,你带领两人把西边的地形侦察一下。”山藤百惠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柳惠望着东边朦朦胧胧的山峰,口中说道:“师兄,你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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