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面色凝重，每人逐一看了一眼，冷声道：“段排长、胡班长，我要召开中队长以上的会议，请你们和这几名战士先行离开。”段亮等人身子未动，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秦大川。
秦大川笑道：“一凡，你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和褚大队长已研究决定，提拔段亮当炮兵中队的队长，胡素青等几名战士为各个中队的指导员。”
夏一凡把目光投向了褚霸，故作惊讶，问道：“大哥，怎么回事？”褚霸道：“秦政委跟我说起时，我想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同意了。”夏一凡听了久久没有说话，心中寻思：“短短几天，秦大川就趁自己没在山上，搞出这么大动作，难道真像小惠说得那样，是有为而来吗？”褚霸见他沉思不语，问道：“三弟，这几日鬼子在外围有什么动静吗？”夏一凡不答，心道：“秦大川所做的一切，若是没有他的同意，绝难实施，因此，问题的关键还在褚霸身上。”隔了一会，忽然问道：“大哥，你还当我是兄弟？”褚霸一听急了，站起来道：“你永远是我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夏一凡面显凄容，道：“大哥，那晚成中队长报来二哥的死讯时，我心里就暗暗发誓，不拿下双子峰，誓不为人。几天过后，小惠、二位师姐和许连长便帮我完成了心愿，杀死了十三个日本浪人。接着我们又在铁石峰前一举歼灭了张秃子，总算为二哥报了仇、雪了恨。今天当着大哥和成可言、王铁柱、路士俊三位中队长的面，我敢说我没有愧对二哥。”微微一顿，接道：“大哥，我提起旧事，不是想在你和诸位面前买好表功，只是想说明一点，我夏一凡是褚天的兄弟。”
褚霸听楞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道：“三弟，你把我说糊涂了，咱们兄弟间有话不妨直说呀！”夏一凡道：“我还说什么？你还当我是兄弟吗？还当我是党代表吗？短短的几日里，百惠大姐死了，张豹关禁闭了，几个中队都安排了指导员，为什么会这样？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我清楚很，这里不再需要我了，方才的一番话，就算是告别之言，小惠、二位师姐，咱们别在这里碍事了，走！”说到这里，他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
褚霸慌忙拉住他，动情道：“三弟，你不要大哥了吗？大哥早就把弟兄们交给你了，谁敢不听你的话，妈个巴子的，大哥劈了他。”成可言自从跟夏一凡比过武之后，对他崇敬的程度不下于褚霸，这时也站起来叫道：“党代表，你让我死，我皱个眉头不是父母养的。”王铁柱、路士俊也同声道：“党代表，你让我们往东，我们决不往西。”金良勋、卢富贵、孙大有三人最佩服柳惠、夏一凡、于蓝、古月四人，见他们要走，一个个起身堵在门口，皆声道：“党代表，你们不能走，走了队伍就散了。”
柳惠与于蓝暗中对视一下，均想以情拢住人心这一招果然凑效了。
夏一凡慢慢地坐下来，道：“金良勋、卢富贵、孙大有三位中队长，你们回来坐下。”他揉了一下眼睛，道：“山上还有谁牺牲了？”褚霸道：“王兰和徐丫。”夏一凡故意问道：“王兰也牺牲了？”秦大川道：“是。”夏一凡道：“秦政委，也许你还不知道，王兰是烈士的遗孀，她的丈夫原是礁子山抗日游击队的干事。”
隔了半晌，秦大川叹了一声，才道：“她一直申请要去女子别动队，我若是知道的话，就让她去后勤中队了。”夏一凡道：“说说这三个人是怎么牺牲的。”秦大川望了胡素青一眼，道：“下雨那天晚上，百惠队长请战，要打敌人的突袭，撤退时王兰、徐丫掉队了，百惠队长担心回来不好交差，孤身返回营救，三人便落入了敌人的重围中，就都牺牲了。”
夏一凡道：“还有谁清楚这件事情？”秦大川道：“孙中队长和胡指导员。”夏一凡冷声道：“胡指导员，八路军是不把一名战士丢在战场上的，你知道详情，给我说说。”胡素青道：“这……，孙中队长比我清楚，让他说吧！”孙大有忽地站起来，骂道：“放屁！你一手遮天，竟拿大帽子吓人，要不是你横竖阻拦，她们三人会死吗？”
秦大川“啪”地一声拍下桌子，道：“孙大有，你给我坐下，你心里还有没有党性原则？”孙大有气呼呼地说道：“秦政委，你少拍桌子吓唬耗子，你的气我早受够了，你说枪毙就枪毙，你说关禁闭就关禁闭，他妈的，我等着。”说完就往出走。
夏一凡道：“孙中队长，稍安勿躁，你坐下来听听胡指导员怎么说。”金良勋拉他回来坐下。胡素青道：“我们六中队按照秦政委的命令，负责接应。伊藤百惠率领女子别动队突袭成功，与我们汇合后发现少了王兰、徐丫，就把队伍交给我带回，自己一个人前去救援，后……来都牺牲了。”夏一凡道：“你是党员，是八路军战士，为什么没有率队回去救援？”胡素青道：“当时天太黑，我担心敌人的大队掩杀过来，就没有下这个命令。”夏一凡道：“百惠大姐为什么没有率领女子别动队回去救援，而单单自己一个人去了呢？”胡素青道：“这我不清楚，但她素来个人英雄主义严重，也许是……”
孙大有再也听不下去了，道：“你谎话连篇，没一句是真的。当时百惠队长要率队回去救援，你不同意。我说一起回去，你还把我怒斥了一顿。林娃子跟你争辩，你让两个队员用枪把他逼住了。党代表，我说这些，那晚上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时，褚霸的脸已气成了紫红色，吼道：“胡素青，你把我骗得好苦啊！成可言、王铁柱，把他给我拉出去活埋。”夏一凡站起来，厉声道：“慢。”然后缓缓说道：“大哥，人是我引上山的，我也要把他们完好地送下山。我了解他们，打鬼子人人都是好手，但是，他们做党的思想工作，还嫩得很。秦大川，你太操之过急了，再这样下去，我和大哥组成的抗日队伍，便会走上歧途，便要毁在你手里，等我们打跑了山下的敌人，就送你们离开这里。”
秦大川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站起来道：“一凡，你是一名老党员，做事要冷静。”夏一凡笑道：“我还是叫你秦指导员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铁石峰抗日游击大队永远是打鬼子的队伍，也永远是革命的队伍，今晚我做出的决定，不是想脱离党的领导，而是要把党的思想正确的在队伍中传播。有一句话你听了或许放心，你们离山那天，便是王非上山之日。”
秦大川问道：“你有王非的消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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