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讪然一笑,道:“还运筹帷幄?还尽在囊中?你……可别让我脸红啦!唉!小惠,我很留恋在独立团的日日夜夜,在那里我有用武之地,有施展自己本事的空间,几年下来,大大小小的胜仗打了很多很多,可是回到这里,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柳惠听了心里不快,道:“哪你留在这里干吗?怎不回独立团去施展你的才华?”夏一凡瞟了她一眼,道:“你伤好以后,但凡有可能我还是要回独立团的。”
柳惠心内一惊,暗责:“他情绪低落,我干嘛还拿话刺激他?不行,我要趁早打消他这个念头。”于是浅浅一笑,柔声道:“傻瓜,跟你开个玩笑也当真,在我眼里谁也比不上你,可不许抛下我就走。”夏一凡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喃喃的道:“这次我自作主张中了鬼子埋伏,你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怨我。”
柳惠噗嗤一笑,低声道:“你竟说糊涂话,师兄,我什么时候也不会怨你的。”微微一顿,接道:“昨晚的事你不要耿耿于怀,我也是同意的,只是没想到敌人出动了那么多兵力。”
说话功夫,夏一凡已把她腿脚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挨着她坐下,说道:“昨晚你没回来,我担心死了。你若是有个好歹,我……赶跑了鬼子,就会去地下找你。”柳惠把头靠在他肩头上,低声道:“昨晚出了砟峪镇,本来想回山的,可是右腿不听使唤,担心敌人来追,才拐到这山里来,也幸亏来了这里,才没有让猎犬把鬼子引到雾云峰。”
这时,丛映玉手拿烤好的野羊肉走过来,见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笑道:“小凡,妹妹一定饿了,你喂她吃吧!”
柳惠把头抬起来,苍白的脸上布上淡淡的红晕,嗔道:“姐姐,不许开我玩笑。”丛映玉把肉递给夏一凡,向柳惠说道:“让你凶,我离你们远点。”她离开后,夏一凡撕了一小块肉塞进柳惠嘴里,说道:“姐姐说的没错,是我该喂你。”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一大块肉吃得一点不剩。
古月从山下上来,见两人精神头尚好,笑道:“你们真是没良心,让我一个人饿着肚子。”她取了烤肉又转回来,说道:“这里地处偏僻,鬼子还能来吗?”夏一凡道:“鬼子昨晚费那么大周折对付咱们,如今能索迹追踪,怎能放过咱们?”
古月眼睛移到柳惠身上,问道:“师妹,你说呢?”柳惠道:“师兄说能来就能来。”古月走后,夏一凡道:“连二师姐也不信我了。”柳惠道:“你又来啦!心眼比针眼还小,你这样下去,自己也会不开心的。”
夏一凡露出一丝苦笑,起身扶柳惠躺下,道:“这些日子里,如果不是你冷静指挥,别说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我们可能早被敌人打垮了。”
柳惠道:“歼灭川岛、江川两个大队,是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上,这种打法只能用一次、二次,第三次用起来就不会灵了。”她伸手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续道:“眼下敌人猖獗,兵力远胜于我们,不可与他们硬来,要想办法与之周旋,拖垮他们。”
夏一凡道:“咱们已成了山崎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再次出击,势必来势汹涌。”柳惠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这里无险可守,等大师姐回来,咱们要立刻转移。”夏一凡提高语调,道:“不是转移,是拖垮敌人。”柳惠惊异地看着他,道:“师兄,说说看。”夏一凡道:“黑风口地势险要,咱们借着转移之机,把山崎拖到那里去。然后,咱们避重就轻,抽冷子袭扰他们。”
柳惠抚掌笑道:“我正想不出好的去所,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打消腹背受敌的顾虑了,还能趁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好办法,好办法!”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夏一凡怎能意会,四下看了一眼,低头连“啵”了三下,清脆有声。
柳惠娇嗔道:“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怕别人听不见呀?不理你了,我要睡觉。”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心情便松弛下来,眼皮发硬,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于蓝背着大包小裹赶回来。柳惠已醒,问道:“师傅可好?”于蓝道:“不要担心师傅,她老人家要来,被我给劝住了。”柳惠听后眼泪流了出来,道:“我让她老人家操心啦!”于蓝道:“别哭啦!这里不能久呆,我把药给你换上,咱们马上转移。”
丛映玉把几个男人撵下石岗,待于蓝给柳惠换好药,她帮柳惠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正要丢弃,柳惠道:“姐姐别仍,用草捆好带上它。”丛映玉不解地问道:“你要留做纪念吗?”柳惠笑道:“这有什么可纪念的呀!我是想让鬼子顺藤摸瓜,寻踪追赶。”
于蓝扶她躺在担架上,道:“你又想出了什么好计策来?”柳惠笑道:“是有一个好计策,是师兄想出来的。”当她把夏一凡的计策说出来之后,于蓝笑道:“我不是小觑了师弟,他能想出这样的好计策来?一定是你谋划的。”柳惠摇头微笑道:“大师姐,这次你错了,确实是师兄想出来的。”于蓝道:“那就按照师弟的安排马上撤离。”
到了夜晚,柳惠躺在担架上,眼见斗转星移,黑风口还是遥不可及,便向于蓝说道:“大师姐,放下我,你们去找点东西吃。”丛映玉道:“黑天瞎火的,也只能猎只狼来填饱肚子啦!”这种事自然落在了于蓝、古月两人的头上,她们向东北而来,翻上一道山岭,于蓝忽然“咦”了一声,向东一指,说道:“那树林里咋会有光亮传出?”
古月道:“肯定有人呗,咱俩过去看看。”两人顺着山岭向东走出不远,于蓝忽地拉古月蹲下,耳语道:“前方不远处,有个人藏在草丛里。”古月道:“我也发现了,你给我望风,我过去把他擒住。”她屏气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人,还有仗余远的时候,倏地扑过去,右手一下子扣住那人的咽喉,低声道:“不许喊,喊就掐死你。”
那人认出是古月,喜道:“是谷女侠呀!”古月松开手,轻声问道:“你认识我?”那人点头道:“你是柳连长的二师姐,还给我们带过路呢。”
于蓝走过来,看到他一身破烂的灰军服,问道:“你是谁?”那人道:“我是一连一排战士张大牛。”于蓝问道:“排长是谁?”张大牛道:“王非,他现在既是我们的排长,又是我们一连的代连长。”于蓝想起了王非,又问道:“他在那里?”张大牛四下望了望,迟疑不答,却问道:“我们柳连长呢?”古月向于蓝笑道:“师姐,他警惕性蛮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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