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六个战场全部打响了,往日宁静的荒山野谷里,到处是轰隆隆的炮声,树枝、石块、烟尘、乃至敌人的残肢在空中旋舞。哭声、谩骂声、求救声不绝于耳。整个断脉下方,只剩下了红黑两种颜色。
柳惠把第三个阵地交给了许志洪指挥,他身边的吴燕自习枪以来,第一次打死了敌人,兴奋得口中不断的大呼大叫。巴矮子属于闷骚型,眯着一只眼睛,咧着嘴专找远处的鬼子射击。李子谦打得正在兴起之时,突然感到身边躺下一个人,侧眼看了一下,立马吼道:“你给我下去。”徐丫全然不理会,像似没有听见一样,枪栓一拉,举枪就打。她的准头还真不错,第一枪就撂倒了一名鬼子,高兴地叫道:“天啊!我打死鬼子啦!”李子谦一只大手忽地按在她头上,道:“不许抬头,注意流弹。”许志洪见到四处逃窜的敌人,喊道:“重机枪,给我封住敌人西逃的线路。”两挺重机枪枪口一抬,顿时在敌人的面前竖起了一道弹幕。
禇霸今天换了一支三八枪,撂倒了几名皇协军之后,突然看见几个眼熟的面孔,随即大声喊道:“弟兄们,是双子峰上的王八蛋,给我打啊!”他扔掉三八枪,抢过一挺轻机枪,子弹雨点般地射向敌群。
骤然打击下,战斗完全处于一边倒的态势,在柳惠强大的火力面前,敌人的机枪、掷弹筒完全成了废物。仓皇逃窜中的敌人,射击也大失水准,对断脉上的人一点威胁也没有。只见敌人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短短半个小时,战斗结束了,只跑了少许敌人。各中队长按照战前部署,带人马山撤回了营地。
柳惠、夏一凡、禇霸来到山脚下的大溶洞里,阎丽给禇霸递来湿手巾,问道:“有伤亡吗?”禇霸道:“还没接到伤亡的报告。”夏一凡问道:“ 大哥,哪会儿你骂什么?”禇霸道:“我认出了几个头目,那些皇协军是双子峰的土匪。”柳惠问道:“他们当中可有轻功好的人?”禇霸道:“张秃子绰号叫飞天蜈蚣,别人都不行。”
柳惠沉吟了一下,道:“大哥,你说张秃子能不能攀上这道山脉?”禇霸道:“不能,他轻功只比我略好一点。”柳惠放下心来,摘下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了夏一凡。
伊藤百惠也在溶洞里,此时她的内伤已好了十之八九,走过来说道:“我现在也是游击队的一员了,再有战斗我也要参加。”柳惠道:“你参加战斗,哪林大哥呢?”伊藤百惠道:“他打枪都很勉强,不能参加战斗。”柳惠笑道:“你好好地保护他,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
忽然传来飞机的引擎声,柳惠淡淡的道:“该来的总会来。”飞机的声音渐弱,夏一凡经历了不知多少阵仗,经验甚是丰富,笑道:“飞机在寻找目标,一会就要投弹了。”
阎丽只见过鬼子的凶残,还没见过炮火连天的战场。她从参加游击大队的那一天起,总有一个梦想,想亲临战场,冒着炮火与鬼子厮杀。她虽央求过禇霸多次,但每一次禇霸总是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这时笑道:“怕什么呀!扔下几颗炸弹而已。”
鬼子的飞机终于开始发飙了,刺耳的呼啸声过后,霹雳乍响,接着整个山脉开始晃动,溶洞上方的碎石、细沙掉落到人的头上、脸上。几个女队员的脸吓得煞白煞白的,也包括阎丽,禇霸扶着她说道:“别怕,鬼子的炸弹只能吓唬你们这些女人。”
营地距断脉只有二三里远近,飞机没来之前,丛映玉和廖明正坐在岩洞边上说话,这时看到飞机只要一俯冲,便会丢下几枚黑乎乎的炸弹,巨响之后,一堆堆石头从断脉上向下滚落,硝烟像柱子似的,笔直的升到天空。丛映玉有些害怕,抓住廖明的手,道:“廖大哥,妹妹和小凡没回来,咋办?”廖明道:“我去找他们。”古月坐在洞里面向周四海笑道:“看,还有比你更傻的人。”于蓝道:“廖明,别去,他们不会有事的。”
十六架敌机,对方才的阵地足足肆虐了半个多小时,树木、杂草荡然无存。
爆炸声、飞机的引擎声消失了很久,溶洞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阎丽道:“我真担心这个溶洞会被炸塌,把我们埋在里面。”柳惠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禇霸道:“柳惠妹子,下一步怎么打算?”柳惠道:“白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晚上再说。”禇霸道:“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呀!”
夏一凡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道:“师妹,才九点呀!”柳惠笑道:“你们以为我被炸傻啦?早晨和晚上都分不清了吗?”禇霸道:“这条断脉是咱们的天然屏障,鬼子攻不上来,只有挨打的份儿,白天干嘛不打了?”夏一凡也道:“是啊!如果担心鬼子飞机的轰炸,只要它一飞来,咱们完全可以撤下来呀!”
柳惠走到洞口,搬块石头坐下来,道:“咱们出其不意,重创了鬼子和皇协军,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飞机对断脉进行了疯狂的轰炸,但也一定会布置很多大炮来对付咱们,如果白天再打下去,咱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得不偿失啊!”
禇霸虽是粗狂之人,但多年的绿林生涯,也养成了粗中有细的性格,听了柳惠的这一番话,向夏一凡笑道:“三弟,还是妹子想的周密,咱俩差远了。”夏一凡道:“她没两下子,我会让她当咱们的指挥吗?”柳惠笑道:“行了,别替我吹嘘了,你俩到营地去看看,稳住大家,我去上面观察一会。”夏一凡道:“我也跟你去。”柳惠笑道:“还是让我自己去吧。”
柳惠猜对了,山崎大佐自川岛大队覆灭后,把抗日游击大队恨得咬牙切齿,近日他补充了兵员,正要实施报复,忽然接到旅团长的命令,让他负责尤来山地区的秋季大扫荡。这正合他意,高兴的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便命皇协军第一师沿津浦铁路西线开始扫荡,自己则亲率自己的联队从蒙阴出发,同时,命令张秃子的皇协军第四师从双子峰出发,准备南北夹击,一举消灭独立团和抗日游击大队。
山崎大佐按照关谷奇雄提供的情报,沿着蒙山山脉,一路向北而来,到了三道岭,先头部队来报,说是独立团已经撤退,不知去向。他心中甚为恼火,命令部队继续北上,傍晚时分,江川有末大队长发来电文,只见电文上写道:“大佐阁下,我的三中队发现小股八路,消灭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向北逃窜,目前正在追击中。”
山崎大佐一拍大腿,对联队指挥部的其他人说道:“呦西,追上小鱼,大鱼也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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