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上,柳惠站立了许久,这时,一股山风吹来,吹得她一袭黑衣哗哗作响。
她迎着风向后捋了一下额上秀发,幽幽叹道:“唉!师兄,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在这里发过重誓,一旦我的武功大成,将下到断魂谷收拾你的残骸,为你立碑,让你的青冢伴我一生。”说到这里,柳惠不由得泪流双颊,抽泣起来,过了良久,她擦拭双目,向深谷俯瞰了一眼,忽的跳下。但见她身轻似燕,双脚落在峭壁伸出的一根树枝上,稍作停留,看准凸出的一块岩石,又像鸟一样飞落上去,如此这般,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眼看离地不过三丈,她轻轻的一跃到底,脚底下踩着的是柔软的嫩草,鼻中登时嗅到淡淡的花草幽香。
柳惠稳了下心神,一双美目转来转去,发现远处有几只野羊正在低头吃草,心道:“原来这儿与外界相连呀,要不怎会有这等动物呢?”她没心情欣赏这里的花花草草,迈开双腿低头寻找起来。
顿饭功夫一晃而过,柳惠蹙起双眉,向悬崖上方看了看,自语道:“错不了,怎会没有呢?”
她不死心,来来回回又找了两遍,一无所获,于是颓然坐到一块石头上,仰望着苍穹,喃喃道:“师兄,五年啦!你可知道五年是何等的漫长吗?我日日夜夜,勤练武功,好不容易才能下到谷底,却看不到你的骸骨。”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忽然,野羊像似受了惊吓,亮起四蹄,倏地从她眼前飞快跑过。柳惠擦拭了下眼睛,只见几条大灰狼在野羊的身后疯狂的追逐着,忽地心头一暗,心想:“是了,师兄早已喂了狼。”想到这里,展开轻功从后面闪电般追了上去。
坠后的那只狼仿佛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放慢身子,刚一回头,柳惠忽的一掌,击碎了狼坚硬的头骨。她身子不停,身形纵起,脚踢掌劈,顷刻工夫,追捕野羊的六只狼,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全部躺在地上。
谷底一点风丝也没有,阳光照耀下,涓涓流动的溪水像似一条银链横亘于空旷的山谷。
柳惠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的走回来,呆怔了半晌,忽地双掌连续发力,平地堆起了一个土堆,又搬来一块条形石头,伸出右手食指,气运指尖,在上面写道:“师兄夏一凡墓,师妹柳惠立。”字体入石三分,可见她的功力已达化境。
柳惠刚要把石碑立在土堆前,看了看自己写的字,觉得好像缺点什么?沉吟一下,伸掌在石上一抹,重新写道:“夫夏一凡墓,妻柳惠敬立。”
然后她坐在一旁草地上,眼望着空冢,说道:“师兄,想不到你会被狼裹腹,唉!当初为什么要跳崖寻死?”说道这儿,她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呜咽道:“你知道我那年才十三岁,对男女事儿丝毫不懂,就是日后懂了,也不会怪你的,你寻短见干吗啊?”
柳惠哭了一会儿,续道:“师傅说你误食淫性草,才做下糊涂事。可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师兄,你好狠的心肠,丢下我一个人苦度岁月。”呜呜!她如泣血牡丹,哭个不停。
天空传来飞机的引擎声,才打断了她的悲伤,站起身子对着空冢深施一礼,道:“师兄,天不早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柳惠攀上百丈悬崖,暗提一口真气,潸然而去,当真是滑行无声,轻尘不扬。眼看到了雾云峰脚下,柳惠像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向西飞奔,日落时分,到了窦家屯一户屋前,她敲门叫道:“大娘,开门,我是小惠。”
一会儿,门吱嘎的打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婆婆,说道:“惠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柳惠道:“大娘,等急了吧?今天有点事儿,差点忘记了给窦大爷换药。”窦大娘把她拉进屋里,拿出两个烧熟的红薯递给她。柳惠一天没吃东西了,虽然红薯烧得有些焦,也吃得十分香甜。
原来窦大爷前天进山打猎,不慎跌了一跤,摔断了左小腿,幸亏被柳惠及时发现,背回家中,给他接上断骨。
窦大爷瞧见柳惠的小嘴吃得黑黑的,笑道:“惠儿,你大娘说红薯烧熟了吃香,没想到给烧焦了。”
柳惠浅浅一笑,道:“真好吃,以后我来,还让大娘给我烧红薯吃。”换完了药,柳惠道:“大爷的伤已无大碍,过几天就能下地走动了。”她起身正要走,窦大娘道:“惠儿,天渐黑了,不嫌弃大娘家里脏,就住下吧!”柳惠摇头道:“大娘,不是嫌脏,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窦大娘低声道:“做晚饭的时候,打门前走过十几个当兵的,出了屯子,朝断魂崖方向走去。”柳惠道:“大娘,别担心,我不走那个方向。”
窦大爷道:“听说鬼子在莱芜又杀了不少百姓,唉!这些当兵的真是可恨,不去打鬼子,却跑到咱这大山里来折腾。”柳惠很少走出尤来山,不太了解山外的情况,问道:“鬼子不是跟八路、保安师在打仗吗?怎么会杀老百姓呢?”窦大爷道:“傻闺女,四年啦,死在鬼子手里的大人、孩子不计其数啊。”
柳惠愕然问道:“杀小孩子?鬼子还会杀小孩子吗?”窦大爷道:“小惠,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他们不是人,是魔鬼!前一个多月,咱们砟峪镇就住进来不少小鬼子,说不定那天也会到这里来杀人放火。”柳惠呆呆站了一会儿,道:“大娘、大爷,我走了。”
天已入夜,柳惠立在一座山上,只见山脚下帐篷连成一串,山谷里篝火一堆连着一堆,有十二个人站成两排,在草地上慢跑。柳惠看了一会儿,搞不懂他们要干什么,便坐了下来想瞧个究竟。
过了顿饭功夫,这些人喘着粗气,停在帐篷前,一个人走出队伍,喊道:“今晚是我们保安第一师特种小队第一堂训练课,吴师长交代,二个月内,要我把你们训练成优秀的狙击手,你们有没有信心?”众人一口同声道:“报告许连长,我们有!”响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已。
柳惠听了寻思:“怎么会有两个女人?”念及于此,只听许连长喊道:“好,好样的!你们当中有人会下围棋吗?”吴燕脆声道:“报告,我会。”
许志洪道:“围棋一道,最讲究的是悟性,俗话说:‘十八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打枪也是这般,没有悟性,就是练上一辈子,无论怎么下苦功,也终是碌碌庸手。幸好,你们不是庸手,是我许洪志从四千多人中挑选出来的可造之材。”
他转身走到帐篷前,搬过来一只箱子,蹲下身子打开箱盖,双手麻利的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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