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快报,前任见风阁阁主叶琛不甘其位被夺,率兵攻入风山,为一己私欲,不惜与同门弟子自相残杀。此举在江湖上激起滔天波澜,一人疾呼,群雄响应,众多江湖名士于血战之前及时赶到,阻止了这场权势纷争,而现任阁主郁晴风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有传言说他对于同门相争一事感到万分悲痛,自觉无言面对历代先人,因此闭门不出,静思己过;也有传言说他其实有意让出阁主之位,避免同门相残。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郁晴风毫无疑问都是最后的赢家。
向东和未远的计划受阻,加之舆论导向的压迫,他们不得不放弃这场战争,而郁晴风在最后关头下令让他们离开,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见风阁乃当今江湖最有威望的门派,如今发生此等丑闻,无疑令人大失所望,要等到元气恢复恐怕来日方长。但郁晴风的声望却是自此大增,一举超越了先前的叶琛。
而在见风阁后山的一处小院里,郁晴风一眨不眨地坐在床沿凝视着床上睡颜安静的女子,伸出手来轻轻划过她的眉眼。
这是细如弯月的眉毛……总是因为欢笑而扬起,好像这世间就没有值得悲伤难过的事。
这是明亮有神的眼眸……看似没心没肺,成日都盛满笑意,只有他知道那里装着一泓温润的清泉,承载着世间最美好最纯净的一切,比任何人都更能看清人心。
这是弯弯的嘴角……总是浅浅地上翘着,笑起来的时候会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叫人听了也抑制不住地跟着她欢喜起来,不可思议至极。
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吵吵闹闹的女孩子头一次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沉默地抿着嘴唇,双眼紧闭,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活泼闹腾。
他觉得心口涩得发慌,忍不住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尽管钟玉说了她并无大碍,他却仍是怕得要命。当她毫无征兆地挡在他胸前为他承受了那一剑时,他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恐惧失去什么,并且该死了的无助。
他终于肯承认,他在乎她在乎得超过这世间任何东西,哪怕他曾渴望得到的父爱,哪怕他费尽心机策划多年想要得到的结果,所有的一切和她的安危比起来,竟都如同蜉蝣一般渺小的可怜。
他紧闭着双眼,喃喃地低语:“快醒来……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做个好人,从此再不让你担忧……”
窗外的斜阳一点一点沉在山头,细碎的金光像是被人捏碎一般穿过窗口投影在他温润美好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竟有一丝伤感,却又温柔至极。
宁欢无声无息地睁眼看着他,眼里是隐隐笑意,却又带着点点泪光。
他不知道她醒着,她却听到了他的心意。
真好,他爱她……
在郁晴风睁眼的前一刻,她隐隐察觉到他睫毛的颤动,于是又立马闭上双眼继续假装昏迷,郁晴风不疑有他,仍旧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刚开始是想继续装昏一会儿就好,他害她纠结担心了那么久,难道不该受点惊吓受点折磨?但是闭上眼睛以后,不知是床太舒服还是心情太过愉悦轻松,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完全把这个还在为自己担惊受怕、懊悔万分的男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的时候,郁晴风正打算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以免寒风入衾,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就惊闻这个“昏迷不醒”的伤者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手一顿,他阴晴不定地注视着这个睡得很无法无天的人。
……哈,不是说虽无生命危险,但须得昏迷半月才能恢复意识吗?还是说……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也会打鼾?
他的眉毛危险地挑了挑,强忍住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从床上一把揪起来的冲动,转身去找另一个罪魁祸首,打算把无名怒火洒在那个人身上。
而见风阁的御用大夫——钟玉小姐,此时正在池塘边欢快地打着水漂,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有中莫名其妙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过想到郁晴风那家伙被自己和宁欢摆了一道,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从小被算计到大,如今终于换她恶整他了!哈哈哈,这个嫂子她认了!
就在她忍不住叉腰狂笑时,忽觉一阵劲风毫无征兆地席卷到身后,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脚揣进了面前的湖里……
……
……
……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这可是……大冬天的啊啊啊!
那杀千刀的居然就这么把她踢进了湖里!冻得死人的湖里!
她一边扑腾一边怒吼:“郁晴风……你……你这个……这个禽兽不……不如的……王八蛋……我要……我要杀了你!”
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湖边的男子笑得灿若杏花,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隽雅妖娆。
……行了,气消了,是时候回去找宁欢那丫头谈谈人生说说理想了。
这个冬日在一场无头无尾的战役中拉开序幕,却又在接下来的安谧中逐渐走到一半。已入隆冬,天寒地冻,见风阁上因为有人心头的温暖恍若春暖花开,而在遥远又平静的小镇上,却有人在过着有史以来最凛冽难熬的一个寒冬。
窄窄的小巷里,一个未施粉黛、面容略显苍白的素衣女子打着油纸伞在雪中飞快地走着。她手里拎着厚厚几包药材,顾不得被风吹乱的刘海和辫子,匆匆忙忙地赶着路,却又因为路太滑,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紧紧地拽着药包,才不至于把刚买好的药摔了出去。她低头瞟了眼擦伤的手心,皱了皱眉又爬起来,捡起被风吹到一旁的油纸伞后又开始赶路,只不过这次格外小心了些,每一步都走得稳稳的。
穿过重重小巷,踏在被薄雪覆盖的石板路上,整个街道因为天气太冷而空旷无人,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急促而又寂寥地响着。她又转过了几个弯,经过一座小桥,这才匆匆走进一家老旧的小院。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卧榻的人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未曾睁眼朝窗外看上半分。
这屋子很小,是泥瓦房,家具更是简陋,除了两张床铺一张桌子,就只剩下一个陈旧不堪还散发着老旧木材气味的立柜。整个房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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