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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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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即墨路遥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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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房幽静,檀香缭绕,慧芳怜悯地看着叶琛,握住佛珠的手紧了紧。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用说出这个秘密,就让它烂在心底,成为一堆腐朽的尘泥。因为对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来说,这样的事实无异于天塌下来。

    可是他不得不说,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因为上一代的过错面临生死抉择。一旦他们开始战争,就会有更多的流血牺牲,那些即将死在战争中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某个女人的丈夫、某个母亲的儿子。玉诀的死已经令他伤心欲绝了,他又如何能目睹更多的人为亲人惨死而痛心绝望呢?

    他闭了闭眼,感觉这颗沉寂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颤动,过往恩怨、前尘往事纷纷涌上心头……他终究还是不能拥有一颗纯净的佛心,做不到四大皆空。

    如果说慧芳的心里出现了细微的波澜,那么叶琛的心里应该被形容为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了。

    他的面容陡然失去血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双眼眸里涌上一波又一波的震惊、伤痛、怀疑、仇恨,最后理智全无地冲上前去拽住慧芳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吼道:“谎言!全是谎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师父!”

    他简直像头发疯的野兽,恶狠狠地看着慧芳,全然不复以往的从容冷静。

    “说!说你刚才说的全是骗人的!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不知是为了让自己信服还是让慧芳退步,他不停重复着这样的话语,歇斯底里,没完没了。

    慧芳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拉扯,眼里始终带着怜悯同情,而这样的目光更加令他难以承受。他想要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是慧芳为了阻止他和郁晴风开战所找的借口,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冷冷地嘲笑他:“醒醒吧,你一直不愿面对现实,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松开慧芳,发狂般捂住脑袋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在这样空寂的屋子里显得可怜又无助。

    他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又回响起陆梨曾经说过的话:你可曾想过,也许这一切是你师父早就安排好了的?

    那个时候,他义正言辞地说:“你在胡说什么?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呢……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终于不能自欺欺人了,他终于不能像从前那样只要告诉自己相信师父就好,可是他如何能面对这样鲜血淋漓的事实?……那个养育他十多年的人,那个他曾视之为父母的人,那个他放在心上崇敬爱戴、一心为了他的期望努力奋斗的人,竟然从一开始就只是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陪他的亲生儿子一同下了一局早有输赢的棋,而他注定惨败,因为他从来不曾真正拥有过什么……

    不,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曾经拥有过一心一意对他好的知夏,只是在师父的阴谋之下,连这个唯一对他真心相待的人也死了。

    他觉得嗓子里有一把火在烧,一路烧到心里,他的胸腔被愤怒和仇恨充斥着,整个人就快要爆炸。

    知夏死了,陆梨不在身边了,师弟背叛他了,连师父也成了阴险狡诈的仇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枉他被奉为见风公子,身边竟连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他咬着嘴唇,只觉一股血腥之气蔓延开来,喉头一片腥甜。

    慧芳以为这个年轻人会崩溃,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可就在他想要扶起叶琛劝慰他时,叶琛却自己站了起来。

    此时的他面无表情,沉默了很久后,终于从嗓子里低低地挤出一句话:“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只是我意已决,这一战,无论如何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慧芳一怔,“为何不可避免?”

    叶琛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清冷似水,坚如磐石,有一种凤凰涅槃的光华在其中,却又有什么鲜活的感情死在心里,“知夏的死,郭热一家的命,追随我的人的牺牲,这些都是晴风做下的孽,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足够他死很多次了。阴谋只是阴谋,若是被利用的人没有欲望没有私心,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了。他欠下的债,必须血债血偿。”

    我必手刃仇敌,以慰亡灵。

    最后的战斗,无可避免。

    阴冷的风在树林里呼啸着,卷起地上的堆堆落叶,犹如奔腾的马群。

    寺庙的背后,树林之中,有一个笔挺的白衣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一块墓碑前。那块墓碑看上去很新,上面用遒劲有力的笔迹写着四个字:亡妻之墓。

    白衣人像是石化一般在那里站了很久,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唯有疾风不知疲惫地呼啸着,席卷着人的神经。

    良久,他动了。

    一步一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埋葬着故人的地方,离开这个把他当成自己的生命来守护的女子。

    “你是我的命,你在,我在;你亡,我亡。”

    曾经,那个女子安静地望着他,坚定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她最终先他而去,不能再陪伴他度过今后的时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于是她就真的成了回忆里一个难寻的旧影,生死两茫茫,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此时的梨花谷里,陆梨正在为一个受了致命刀伤的病患配药,正专心斟酌时,窗外呼啦一下飞进一只信鸽,吓了她一大跳。

    她迟疑了片刻,想起了这只神气的鸽子——这是上次送来阿欢消息的那只!于是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朝窗台走去,动作麻利地解下鸽腿上的纸条,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

    连药都来不及再配,她慌忙冲出门去,刚好与迎面而来的育林撞了个正着。

    “小姐?”育林稳了稳手里的托盘,诧异地望着面色苍白的陆梨,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梨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江南一趟。”

    话音刚落,她又迅速否定了刚才的话:“来不及了,你去医治那个受了刀伤的人,我先行一步。”

    育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陆梨朝马厩飞奔而去,不多时,小冷载着单薄的人影就朝着梨林疾驰去了。她站在原地捏着手心,只觉心头跳得慌。

    正是寒冬凛冽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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