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界周围的田产、山林和金矿业几乎都是杨家的,只要是在杨家的产业里讨生活,都要给一定数量的租息,这是一个不变的公理。不过,杨家比起桃源其他业主来还是比较讲仁义的,因为他不会故意刁难租户,遇上天灾人祸还会有适当的减免,故来到他的产业范围内讨生活的就蛮多!
孟家是杨家的猎户,祖孙三代都生活在杨家眉毛下,孟家住在乌云界的山脚下,那一年一个孟姓老爷子,带着一家老小八口人,像那些山鸡、野兔一样向东逃来,最后来到乌云界山脚下,这里山高林密,积雪遍地。雪野上,野兽的足迹随处可见,孟老爷子就满意地笑了,朗朗的笑声惊跑了柞木林里偷偷观察他动静的一群狼。
孟老爷子勒住马缰,回头冲一家老小立刻说:“就在这疙瘩立脚吧。”
于是,乌云界山脚下多了一处木屋,从此山林里响起清脆的枪声,天空多了缕缕炊烟。
没过多久,杨老东家骑马携枪地来了一群人。孟老爷子这才知道,这里的土地和山林都是有杨家的。杨老东家并没有刻意刁难远道而来的一家人,在他的山里打猎,自然要给东家回报,代价是每年要交给东家五十两白银。孟老爷子望着苍莽的乌云界,觉得这个买卖划算,就马上点头答应了。从此,杨家的山林里就多了一个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后来杨老东家死了,杨老二成了新的东家;孟老爷子快要死了,把儿子孟福春叫到跟前,手指着这里的山山水水,断续地留下了遗嘱:“听好……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咱哪儿也不去,守着这山、这里就是咱们孟家的归宿。我……死了埋在这里,也要世世代代守下去——听清了么?”孟老爷子说完,老泪纵横,他望着这方蓝天、大山,久久不肯闭上眼睛。
从那以后,乌云界的山上多了冢坟头,野草和白雪交替地覆盖着这座坟冢。孟老爷子死后不久,孟福春又喜得儿子孟晓宇,孟晓宇长得虎头虎脑,古灵精怪,从会走路起,他的心里已爱上了眼前高天厚土,在山林里滚爬乱打,爬树摘野果,下河捉泥鳅,成为了自由自在的山里人,同时,他很小就跟爹爹孟福春打野兽,他一看到野兽就两眼发光,身体的血流加快,温馨的木屋里孕育着他一个少年猎人的梦想。他一走进大山,便不由得激动万分,他是在大山里出生的,祖上曾居住过的山林成了他的幻想,这里的每寸土地、每一棵树木都是那么实实在在。夏天满山遍野树木葱茏,冬天白雪满山,那份壮阔,曾令他梦里梦外地神往。他一望见山林树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亢奋,他觉得自己是只鱼,大山便成了一条宽阔河了。
1924年的秋天的一个傍晚,月光如水,凉风习习。孟福春看着正在凉床上玩耍的8岁儿子孟晓宇,就温和的走近他儿子,并对他说:“晓宇,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愿意吗?”
孟晓宇想都没有想,马上回答道:“好呀!”
孟福春呵呵的笑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怎么不问去哪里呢?要是爹爹带你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你愿意吗?”
孟晓宇淳朴的望着爹爹,天真的回答道:“只要爹爹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还有,我是爹爹的儿子,您肯定不会带我去危险的地方!”
孟晓宇就笑得更开心了,抱起了儿子,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很认真的说道:“那么,爹爹现在就带你去!”
“好耶!”孟晓宇高兴地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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