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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朝秋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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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辨善恶·注一掷(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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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洵依旧很闲,一个人懒洋洋地窝在紫檀木椅中看着一本医药之类的书籍,珠帘外守着一大批没事干的婢女,房间角落里有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瑶琴。听到侍女撩起帘子的响动,他动也懒得动,懒懒抬了抬眼皮,看清楚站在一丈之外的画意,慵懒着嗓音问:“怎么了?”然后继续垂眸看书。

    必须得承认,容洵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是杀人魔头,但至少有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动作都透着一种邪惑的美。就比如现在,淡淡熏香缭绕,他侧靠在檀木椅中,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着书页,一片静谧中,只有书页摩擦的声响,白衣洁净似雪,衬得容貌愈发绝美。

    “看够了没?”淡淡平静的声音响起。

    画意猛地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直勾勾看着他出神。而容洵眼也未抬,目光锁在书本上。怎么说也忒大胆了点,画意赶紧低下头去。

    不得不说,容洵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她爽快直接,不拐弯抹角。比如上次的通行令,问得直接,答得爽快。很让画意赞赏了一番。但同样,戳穿她的糗事的时候也同样直接。倒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只期望他这次能够像上次一样干脆直爽。

    画意摸了摸鼻子,恭恭敬敬答:“属下是来向宫主要恩情的,还望宫主允了。”

    “嗯?”像是被画意的话勾起了兴趣,容洵终于抬起了头,琉璃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倒是说来听听。”

    说实话,直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画意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她晃了晃头,理清思路,缓缓开口道:“属下今日接到一宗生意,但……属下拒绝了。”

    “然后呢?”将书搁置在案几上,修长的手指抵着额角,“难道需我提醒你,这是容秋苑的内事?”

    画意一凛,咬牙下定决心,上前一步拱手道:“属下知道。但属下求的恩情却并非容秋苑可以做决定的,还须宫主首肯才行。”

    容洵默默不答,懒懒支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画意换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其实,属下来此另一重原因乃是为了向宫主请罪。”

    “哦,本宫怎么不知道你有罪?”容洵同样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装吧!尽管装!画意心里想着,面上却仍是一脸诚挚:“属下明白,身为掌事,属下有权挑选生意,但,拒绝这一次的生意的初衷乃是属下的个人原因。属下公私不分,还请宫主降罪责罚!”言辞恳切,就差没有像一般侍女一样跪地求情了。但她向来信奉女儿膝下有黄金,不到逼不得已,宁愿把诚意做足了,也不愿下跪承情。更何况,她的一举一动容洵怎会不知道?挑明了说出来,不过是两个人逢场做戏而已。

    对她的请罪没有什么表示,容洵淡淡看着她,似有些倦怠:“那你求的恩情又是怎样一回事?”

    “属下之所以会拒绝这笔生意,是因为属下和来客要杀之人有些微交情,不愿他落得满门被杀的下场。”画意顿了顿,看容洵像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继续道:“属下要求的恩情则是,无论如何,希望容秋苑永不接这宗生意!”

    “是那日遇见的少年?”容洵似来了兴致,一双深邃的眸子淡定地盯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画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宫主英明。还请宫主答应。”

    对于那天出去的经历,容洵一直都没有过问,只有一个可能,任萧是他用来作监视的工具。早就料到这一点,画意此刻倒不觉惊讶。

    冰冷的嗓音凌厉响起:“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画意一呆,终究仍是点头:“属下明白。”

    “你可知道单凭假公济私这一点,容秋苑就可将你赶出扶苏宫!”他冷冷一笑,“竟还敢来求恩情,是想要本宫见识你不怕死的胆量吗!”

    一番话说得饱含怒意,凌厉冷冽,画意丝毫不怀疑他手中的那本书下一秒会直接砸到她的头上。

    “属下不敢。”画意的脸白了白,胆怯终于被她狠狠压了下去:“属下只是凭良心做事。进容秋苑一个月来,所有生意的决策都是根据属下个人意愿所定,属下可以担保,这一个月来,容秋苑从未接过任何奸佞邪恶之人的生意,全部是为受压迫之人讨回公道。那日的少年与我并不甚相识,甚至不知他与那晏郡太守是何关系,只觉得他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晏郡太守也不是邪惑之辈。邪不胜正,属下只求无愧于心。”

    “好一句‘邪不胜正’!莫非你以为我扶苏宫是什么武林名门正派?既想要无愧于心又何必勉强屈居容秋苑?!”容洵已然动怒。

    画意宠辱不惊:“身为扶苏宫的人,属下不敢妄自品评容秋苑。但属下是人,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工具,对外,有自己的善恶之分,对内,属下对宫主一片忠心,对容秋苑一片坦诚,即便有假公济私,亦不敢隐瞒不报。”

    侍女奉茶上来,容洵懒懒接了茶,用盖子拂开滴翠的叶瓣,茶香盈满,仿佛先前的怒火只是虚幻。

    下首的女子,拳心紧握,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一双清亮的眼眸凉澈见底,正固执地看着他。

    轻轻抿了一口茶,他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你可知,我完全有理由要了你的性命。”

    “属下知道。”

    “嗯?”淡淡扬眉。

    “属下只求一搏,若是不成,死不足惜,若是成,以我一人性命换得数十人平安,也算求仁得仁,下得地府,阎王该不会亏待我才是。”画意实在很佩服自己生死关头还有兴致开玩笑。

    “求仁得仁?当初创容秋苑之时,我要的可不是求仁得仁。”容洵语气清冷,“若我不答应,你待如何?”

    画意一脸坦然:“凡事不可强求,有可为又不可为之事,既然宫主不答应,属下已然尽力,也没办法勉强。”

    “哦,你倒看得开。”他清浅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若是不能以卵击石,属下但求自保。”她不卑不亢。

    他扬眉淡笑:“在此之前,你凭何说服我答应?”

    画意一点即透,道:“容秋苑做生意乃是为了银两,属下虽身无金银,更无赚钱的本事,至少出得一份劳力。宫主曾说,入了扶苏宫便永是扶苏宫之人。照此看来,属下余生都将消耗在扶苏宫之内,尽管暂时俸禄微薄,但积少成多,大约可弥补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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