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边的景色,画意故意用在这幅画上。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我自己怎么着,谁也管不着!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我自己活我自己的,不必谁来多管闲事评头品足!这完全是画意自己的心声。她不是慕画意,只想要活出自己;想要闯荡江湖,厌恶受制于人,可是现今却不得不陷身囹圄般的扶苏宫,对自己是安是危不清楚更无从判断。换个角度,这种生活如果没有自娱自乐的话,简直就与牢笼无异!
“什么字?”依旧无波的声音。
“我认识的字。”画意无辜地回答,“以前的字我真的全部忘记了,小时候在一本异国志异中看到过这种字,现在倒是没忘。”
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看容洵的反应,却只见他清透如水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缓缓下移,落在她的丝线袖口上。
呃?画意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随着他的视线望向手腕。
玄色衣裳的袖口沾着红烧猪蹄的油渍,似乎还在向四周飘散着猪蹄的烤香。
天!PIA死她吧!一个房间里的两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大差别?他干净得纤尘不染,她却是一身油腻,怎么着都是人,这也太伤人自尊了!
窘迫得想找个地洞直接把自己埋了,画意胡乱抽出手绢,囫囵擦了几把,正要把帕子塞回袖中。
薄薄的丝帕一角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住,右角的绣荷出淤泥而不染,淡淡的幽香飘逸。
细细看了眼丝绣,这才露出几丝探究和意外的清冷笑容:“这是你的?”
直觉感到他的笑容高深莫测,画意一把夺过帕子,往怀里一塞,“这是清秋给的,你要什么有什么,别想跟我抢!”
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容洵飘然一拂袖,慵懒地坐进藤椅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也不像是你的。”
什么意思?!他认准了她不会绣东西?!
侍女奉茶上来,捧着茶跪倒在脚边。随意地接过,细细摩挲着润滑的杯沿,嗓音清浅,“银月说你办事方式不同常人,说说看,怎么想出这些与众不同的法子的?”
今晚的正题来了。
画意还算客气地拱手:“宫主想知道的是今日接下的那宗买卖?”
迄今为止她仅谈成了书生那一笔生意,傻瓜都知道要问的是她跟书生达成的那个协议。
方案其实再简单不过。类似于现代的分期付款,总共二十万两,首付十二万两,再以分年付款的形式八年交完。期间,每年在欠费的基础上收取一定利息,直至为零。
“属下也是无意间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才与客人商议一试。”画意娓娓道来,“这样的话,一笔可能因雇主交不出钱而作罢的生意铁板钉钉地敲定下来,客人不必忙于四处奔波去找快速赚钱的法子。相信容秋苑的存在必不止区区八年,也绝不会缺了这八万两银子。如此,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容洵冷笑,“你倒很会为别人着想。”
“顾客是上帝,我们需要的是微笑服务。”画意不以为然,“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容秋苑要价不低,极有可能无意中挤掉了不少客源。如果一个原可以与我们做成生意的客人仅仅因为暂时拿不出银子不得不委托其他组织,岂不是容秋苑的损失?再者,虽然八年时间是长了些,但总体说来,二十万两之外容秋苑净赚了一万两的利息,如果开此先例,日后也允许了这一规矩。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获利的只会是容秋苑。”
眸光微抬,一双清冷的眸子像是在清泉中浸过,默默无话。
后背咝咝冒着冷气,画意糊弄地笑了笑,问:“不知宫主以为如何?”
沉默,半晌,容洵懒懒地摆了摆手,道:“下去罢。”似是不愿再考虑她的话,“记得带上送给你的画。”
啊?这就完了?
香雾缭绕模糊,画意看不甚清楚他的神色,直觉觉得他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疲惫。于是含糊地应了声,从侍女手中取了卷好的画,拱手告别。
修长的手指抵着如画的眉目,清绝的眸子有些出神。
他曾看过她的字,一如她野蛮横狞的性子,潇洒矜傲不可一世,衬极了相国二千金、太子妃的身份。而写在宣纸上的小楷清秋飘逸,灵动活脱。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从来嗤笑呆笨文人,尚好武力的慕家小姐,怕是这辈子也想不出如此诗句罢。
见他蹙眉,粉跹乖巧地上前俯身询问,“宫主怎么了?是慕小姐的失忆有问题么?”
倦怠地抚着眉心,嗓音中有着凌然和疲乏:“只怕,有问题的是慕画意,而非她的失忆。”轻轻一声叹息,“恐怕,京城又该风起云涌了。”
不愧是弄权的长公主,竟想得出李代桃僵,不知真正的慕画意又在何处?只怕连薄沐也被蒙在鼓中罢!薄家的女子,果然不是池中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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