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三十
我用手驱赶着尘雾走向大周的方向。硝烟中大周直挺挺的趴着,身上压着少量碎石。我把他翻过来,他的眼睛直愣愣的正视着前方,已经没有一丝生气,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不是被炸死而是毒发身亡的。
“他怎么会这样?”黄老师惊恐的问。
“不知道,大家小心点。”我说:“谁都不要单独单独行动,尽量呆在一起。”我翻开大周的背包,他的笔记本已经摔坏,手机也好像没电了。我才想起来我连欧阳小弟的全名儿都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赶快回到信号覆盖区和外界联系才是最要紧的。
“把没用的东西都丢掉,我们得尽快回去。”我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小顾问,这下可好,话一出口根本没人听我的,我弄了个大红脸。天色很快就黯淡下来,厚厚的云层使得峡谷中一下子从下午过渡到傍晚,连黄昏都省去了。
因为刚才的惊吓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小榕更是脚软的半天没站起来。只好原地休息了一下,每个人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坐着或歪着,毕竟出了这种事情,谁也没有说笑的心情。老王队长没了,洪哥小榕和黄老师是第一次野驴(野外旅行),我走到摄影师身边,这个最年长的人一路话不多,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
“段老师。”我紧挨着坐在他旁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唉。”他叹了口气把擦好的相机塞回皮套,摸出一盒烟来,随手丢给我一支:“好像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啊。”他把烟叼在嘴里,啪的一声点着。
“您也这样认为?”香烟的烟嘴处很考究,档次还不低,我把它夹在耳后说:“那您说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对我们下手呢?”
“这你让我怎么猜啊?”他吐出一个烟圈,苦笑了一声。
“段老(其实并不老,35岁左右),我想请你帮个忙。”他没吱声,我继续说下去:“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想把所有人的背包集中到一起检查一下,您知道,这个季节根本不可能有蛇蝎之类的动物出现,有也会冻僵。我想它是不是躲在了某个人的背包里。”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一会儿我点起火您就过来,您老野外旅行的经验丰富,我想他们应该会听你的。”我道了声谢,又对他说尽量吃自己带的食物。他问我说是不是在怀疑我们内部。我说不至于怀疑,小心一点还是不会错的。
后面这两句话我对每个人都单独讲了一遍,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小榕除了害怕还是害怕。黄老师思维要清楚一点,竟然说什么是不是跟五岳真形图碑有关系,是不是我们打扰了哪路神仙的清修,所以接二连三的出事儿,真是无稽至极。尤其是洪哥,嚷嚷着就要亮出腰里的弩。
我很奇怪,如果是队伍中的人的人,何不一剂氰化钾把所有人毒死完事儿呢?犯得着这么麻烦。
我没敢在峭壁底下生火,怕温度变化引起岩石崩塌,就在谷底中央一块还算凑合的平地上燃起了酒精炉。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就算我们有手电我也不敢组织夜晚攀岩活动。这几乎等于把自己卖给了敌人,绳子只有一条,任谁拿一把小刀一割就断。或者对方没下手,我们自己掉下来摔死。
看到火光,摄影师把大家都召集过来,疑云笼罩在每个人的眉间心头,几张疲惫不堪的脸映着上下跳跃的火苗忽明忽暗。
尽管此时的光线勉强看得清楚,我还是打开了两个手电筒。三个大男人先把背包和腰包里的东西抖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什么异常。接下来是两个女孩子,黄老师包里各种各样的油画颜料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小榕除了那个化妆盒以外还有两双袜子和鞋垫。一切正常。
帐篷一直由洪哥背着,没有损坏,我们固定好帐篷,把睡袋扔进去。每人端着一个盒饭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填着。我说起欧阳小子坠崖的事,反正明天他们也会看到,不如先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按理说应该走到绳子断掉的地方安营扎寨的,我看了看几个人的精神状态,没忍心让他们再受一会刺激。
洪哥边吃边骂了几句,这种接二连三死人又不知道是谁在捣鬼的事情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我在摄影师的帮助下把人都赶去睡觉,虽然我知道这个晚上没有人会睡得着。留下洪哥守夜,这人壮硕魁梧手里又有弩,无论对付狼还是人应该数他最具杀伤力了。
“你去哪儿?”洪哥看我站起来打开手电,问道。
“我去那边看看。”我指着白天我们搭绳桥的地方:“这面峭壁没有能让我们徒手上去的地方,我去看看绳子还在不在。”
“你一个人行么?带上这个吧。”洪哥把弩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一方面是我不需要,另一方面是我袖子里揣着共和国最先进的单兵武器。
“自己小心。”洪哥叮嘱了一句。
“你也是,还有……”我停住迈开的脚步:“不要把你的武器交给任何人。”我没有回头去看他的反应,打着手电走进一片漆黑,脚下的乱石似乎更加坎坷。这一步行动完全是自我安慰,除了老鼠和鬼,我不以为会有别的人弄断绳子。我只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我们之中有鬼。
大学生,老王,大周。这三个人首先排除了嫌疑。
小榕的活泼热情,黄老师的艺术气息,摄影师的温和儒雅,洪哥的不拘小节。
如果让我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分析,我们五个人中,最像犯罪分子的就是那个小郭顾问了。但是我是小郭,我知道我不是。
欧阳小子和老王的尸体冰冷而又僵硬,我捡起一块石头,画下他们的轮廓,把欧阳小子和老王挪到一处,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破坏现场。欧阳小弟的包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找到几张他和一个女生的大头贴,大概是他女朋友吧。
他的手机SIM卡好象没坏,我揭下来装进兜里。
摸索到我昨天摔下来的地方,调了调光圈向上照去。离地十米左右的地方一根绳索在空中小幅度的荡来荡去。山谷里没什么风,不用担心它会被吹跑。欧阳小弟的睡袋还在灌木上挂着,我捡起来一条条的撕开,结成绳索,有几米算几米吧。
一路走来,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先是在山村里遇到毛贼,进山那天一大早还换了户农家吃饭,后来是中午休息那是信号覆盖区的边缘,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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