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小五来了我的日子会好过点,谁知道非但没有起色,反而变本加厉。他说我撞了梅头儿的大脑袋三分钟才起来,所以所有的训练都要乘以三,这倒没什么,本来我就是受到他们的特殊关照的。谁知道这小子监督我的时候也不舍得放水,甚至有时候还会找个人替我站岗也要把我弄下来训练。
“告诉小五,让他别费这个心了。”我刚徒手游完500米,趴在湖边喘着粗气儿,看着边吐泡儿边夹着树枝在嘴边比划的大山说,这个人现在成了我的御用游泳教练。当然我们没把场地设在水源地,而是选了另一处水面,虽然要多走老长一段路。
“这活儿不是我能干的了的,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对你们迅雷行动小组不感兴趣。”迅雷,你怎么不整个风行啊。林子里不时钻出几只小动物来湖边饮水,见了我们也并不害怕。遮天蔽日的树冠郁郁苍苍,这时候往林子里一钻,只要不出声,谁也别想找见谁。
“不可能!”大山吐出泡泡糖:“你知道为什么把你调过来么?”
“因为你们东北没人了。”这夏天的水也够冷的,真难为我一个旱鸭子竟然一下水就是十来米的深水湖,在此之前我连游泳池都没去过。
“啊呸,什么我们东北没人了,是他们东北没人了。”大山想起了什么似的:“想当年我在兰州军区呆的好好的,还不是林昆那个小个子,生拉硬拽耍赖撒泼地把我弄了进来。我跟你不一样,我那会儿可是全连的游泳加散打冠军,连长说一年内升我排长。结果可好,给他们弄到这里虐待了大半年,连真正干什么都不能跟家里人说。”他折断手里的树枝,看着说:“你说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这口怨气了,我能轻易放过么?”
“你要是想出气的话,还是赶紧找别人去吧,我是不会进特种部队的。”
“你以为特种兵的苗子随便一撮就一簸箕啊,我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我们下手早,趁着新兵下连之前给你弄了过来,这会儿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那些特种部队的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见着好苗子就一拥而上。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信息也不发达,都连续两年没捞着新生力量了。再这样下去非解散不可。”
“可惜啊可惜,这次你们注定血本无归了。我来这儿就是混复员证的,我就纳闷,特种兵不是每个都身怀绝技么?我哪点入了你们的法眼了?”身上的水干的差不多了,我捡起衣服穿好。
“我刚开始也没发现你有什么特点,哦,除了那个六环儿啊。都是江少波那家伙非要我和他一起在梅头儿面前推荐你,说得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脑子一热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我们照样儿是翻,墙回去的,现在已经没人管我们了,我感觉我又被算计了,他们都是商量好的,从一开始就针对我。
渐渐地我连炊事兵也不用兼任了,他们给我换了个清理厕所的活儿,其实就是掏大粪,到林子里面去挖个坑把生活垃圾埋掉。
黑小个儿拉着个脸,带我认识各种草本或是木本植物,他只顾自己讲解,从不问我听懂了没。我的枪法在他的指导下进步很大,几乎每发子弹都能命中十环。
小五说我对打架特有天赋,只要系统的训练一下就是一流高手。我勒个去,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啊,一本秘籍造就一代大侠。再说了我这是天赋么,我这可是十几年的实践辛辛苦苦的积累下的经验,和天赋没关系。
小五动不动就让我装死,说这也是一门必修课,这谁能装得来啊,反正我十几秒内准笑场。这个人偶尔也大发善心的给我讲解一下直升机的驾驶与维修,但是仅限理论,他从不让我摸他的宝贝飞机,那玩意儿也从来没坏过。他说有机会找个小型的给我练练技术,这个太大,摔坏了赔不起。
他们没有把我放到林子里去野外生存,说是怕万一迷了路不给我撑死才怪。我一直没有和家里打过电话,到了这里更没法联系,我放心,因为老妈是绝对不会担心的。依旧看了日出看日落,小五在黄昏或是黎明会爬上来碎碎念,烦是烦了点,不过这种烦恼我乐在其中。
二刘和小李常拿我开玩笑,说我马上要升官了,趁现在赶紧巴结巴结我。
三个月的无霜期很快过去,气温下降的很快。十一过了就开始大面积落叶,北风刮得呼呼的,风把树叶都卷到岗亭上来了。我刚站上去就打了个寒战。
“大刘,把我的军大衣和帽子拿上来。”我冲着大刘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他回答了一声,几分钟后,我就把自己裹在了臃肿的棉衣里。我不管站长室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国家机密,就为这个不知道的机密,我们把青春都用来给他们做幌子了。完事儿后还只能说是守了两年护林站,真是比刘少奇还冤啊。
风一阵紧似一阵,我缩了缩脖子,这要是再刮得猛点儿,非得把我也卷下去。黑暗中的树冠来回摆动,又一波树叶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你七舅老爷的小五和大山,一遇上鬼天气都躲得没了影儿。
还好风婆儿姐姐咆哮了一阵就给她老公领回了家,一片碎纸屑飘落,悠悠的划着弧线。接着又是一片,哦不,四面八方全是,这就下雪了?我伸手接住一片,凉凉的立刻就化了。这可才刚立冬啊!
这东北的大米东北的大豆比别的地方的大,东北的雪花也够大的,指甲盖儿大小的雪片儿在漆黑的天幕下漫天飞舞,微微的闪着银光。安可可,你见过么?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录下来,回头好好馋馋那丫头。
不多会儿军大衣上就罩上了一层雪,我没有拍掉,就让它在那里吧,看看能积多厚。
“下雪了!哦吼。”树和山一夜之间白了头,雪已经积到脚踝了依然没有停的意思,我有种置身茫茫云海的错觉。小楼里冲出三个年轻的身影,大刘早起来做饭,小李要来替我,小刘也给忽悠了起来。
“哐当”不用问,站长室的大防盗门被推开了,三人立刻停止了喊叫,小李更是脚踩了西瓜皮似的奔上岗亭接了我的班。梅头儿披着军大衣向厕所走去,雪落到他的秃头上,立刻秒化成晶莹的小水珠。
“给我留饭啊。”小李接过我手中的八一大杠说。
我把笨拙的棉大衣和帽子挂在宿舍,来到食堂的时候,面条已经煮上了,大刘往锅里磕着鸡蛋,小刘把一袋儿黄豆酱倒入油锅。几分钟就吃上了东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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