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看着地上四只牛头的脑袋上各有一个窟窿，还在往外冒血。每一只脖子上都有一个金属项圈，项圈上还刻着字母和数字“B-02-21”之类的。就算给我个狙击（枪）让我趴着不动只管瞄不动的靶子，我也打不了这么准啊，况且还是四连发一气呵成的：“我没有私藏国家管制武器的。”这家伙又不是警察，我跟他狡辩个什么劲。
二杠子跳过还在抽搐的牛头，走到丫头身边蹲下：“甲醛过敏，快带她出去。”又示意我把这丫头背起来，不过看到我背上的伤口他又改变了主意：“那就用抱的吧，省得犯方向性错误。”
“为什么是我抱？我可是个伤员，你什么事儿都没有。”不是我不想抱，这丫头的吨位我领教过不止一次了。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不想抱。
“朋友妻，不可欺。再说你那点也算是伤？不过给抓破了点皮。”他一边说一边帮我一起把丫头抱了离了地面。我这刚打完一架，累死累活的连口气儿都不给我喘，就往外走。不过这里的空气也实在不怎么的，本来就闷，这一闹又是福尔马林，又是门闩后面的臭气的，我还真不稀罕喘。
关上的钢板门给二杠子一个大力金刚脚踹开。我抱着个比死人还沉的假小子跟着他往外走。“把门锁上。”他头也不回的，说的特轻松。
“喂 ，老兄，我不是三只手啊。”我说，还是外面的空气质量好。
“怎么把这茬忘了。”他把丫头接过去：“我不客气了啊。”这话跟别人说去，我管你客气不客气。我随手一推门就锁上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随便转了两圈密码锁。
我从二杠子兜里掏出手机，借着昏暗的光线上去窄窄的楼梯，回到地下室。二杠子把丫头给我，自己搬了两张桌子过来，摞到洞口的正下方。他踩上去把铁丝网弄开，肩膀都能露到外面。他把头缩回来说：“再搬一张过来。”我用下巴指了指怀里的丫头，他说：“你就不能先放下你媳妇？”结果我就照他说的做了，我也挖不清什么时候娶的这小媳妇。不过我还是长了个心眼的，没放地上，放到了二杠子脚下的第一层桌子上。
颠颠地跑去给他扛了张桌子递上去，这家伙站起来就自己先上去了。还把脑袋伸下来招呼我快点，说我真磨叽。我上到第二层桌子四肢着地后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把丫头提溜上去，然后在上到第三张桌子在趴下再把丫头提上去，我佩服六十年代的劳动人民，这桌子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结实，不带一点颤悠的。在第三张桌子上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二杠子这才舍得伸下来一只胳膊，把丫头拔了出去。我感觉后背粘糊糊的，伸手一摸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太像只抓破了一点皮啊。
上去之后，他就近踹开了一间宿舍把丫头丢了进去，我捡起我和他的外套给丫头盖上。
“怎么办？”他问我。很郑重的样子。
“报警啊，我还等着上头条呢。”我说。
“不行，咱打碎了那么多瓶子，又不明不白的弄死了没见过的物种。上头条也是冠上个“世界濒危物种罹难地下室，皆因某高中学生粗鲁加无知”的标题。”这家伙不是挺有主意么？那还征求我的建议干啥。
“你在这儿等着啊，我找水泥去，把洞口糊上。”他把手机留下就跑了出去。半个小时后丫头还没醒，我不知道甲醛过敏该怎么办，是不是和浅度一氧化碳中毒一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会没事。丫头呼吸均匀，脸色也有所好转，应该不用打120的。
不过我还没听说福尔马林会发光的，一定是加了别的东西。走廊里传来说话声，不用问，二杠子这个两面派把307全体叫了过来。
“四少想在女生宿舍盖房子啊，又让搬砖又让找水泥的。”老大气喘吁吁的说。天知道二杠子在他们面前说了些什么。我看到门缝里闪过几个光点。随后听见他们把砖块放到地上的声音
“哇塞，你不是说四少挖了个耗子洞么？敢情这么大的耗子！”小五惊呼。
“不够不够，再去搬去。”二杠子的声音。
“老四呢？事儿是他惹得，他怎么不去搬去？”小六太辛苦了，也该歇歇了，又要打哈欠又要发表意见的。
然后我所在的这个宿舍的门就给推开了，我从丫头的床边站起来，几只手机一起把光聚到我脸上，还好他们立刻移开了。
“四嫂怎么了？听二哥说掉进了耗子洞，再给我们排演一遍吧！”小五说着就一巴掌拍过来，这家伙是练过的，他真想拍的话我根本躲闪不及。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一下正拍在我背后的伤口上，要不是人多我就哭出来了。他也发现了不对劲，手机光线里显示他的手上全是血，我就怀疑不是抓破点皮。随后他们都绕到我背后参观起来。
“救护车！”小六喊了出来，你以为是在大街上啊，喊一声就有车过来。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我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们。
老大已经在拨号了：“喂，临阳一中校门口，外伤，很严重，快点。”然后我莫名其妙的被他和小五一人一边架出了女生宿舍。被室外的小风一吹背上冰凉冰凉的。
“我能走啊。”我说着挣脱了他们的拖拽。
“能走就快走啊。”小五说，脚下并能没有停的意思，我不明就里的跟上去，老大落在我后面一步远。我们很快就到了围墙下面，小五轻轻一跃就坐在了墙顶，老大紧跟着上去了。他们一人冲我伸出一只手，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待遇。我想也没想就把手伸了过去，这俩人一起用力把我向上拽去，后背又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都不知道该吸气好还是呼气好，又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来。还好他们很快就把我提了上去，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早知道我自己爬上来算了。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形二次发生，我率先跳了下去，想损他们两句，嗓子干得跟碳烤过似的，根本没办法开口。我企图咽口唾沫下去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看着他们从墙上下来，明明就落在我旁边，却感觉恍恍惚惚的一点也不真实。远处传来救护车飘渺的声音。老大和小五一边一个拖着我向那个声音走去，我本能的迈动着脚步，脚底下深一下浅一下，还软绵绵的，真不知道他们带的什么路。
后来他们把我扔在了地上，背后还有凉丝丝的触觉。我终于攒够了一口口水咽了下去，思维才没有那么遥远。我发现自己趴在救护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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