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凝雪沉浸在自己的曲子里，根本就注意不到人群中有一双贼眼在她娇美的脸上睃来睨去。一曲完了，她静静地放下琵琶，雁儿随即将一只铜碗放在地上。
很快，叮叮当当的铜钱就将铜碗灌满了。凝雪冲四方的人群施了谢礼，便将铜钱一个一个小心地收进自己的荷包里。当最后一个铜钱放进去后，凝雪欣喜地舒了口气，冲一旁的雁儿轻轻唤道：“雁儿，我们快回去吧！娘要是知道我们出来卖艺了，怕要生气了。”
“哎！”雁儿高兴地应答着，随手将琵琶背在身上。
“两位小姐儿慢着！”夏衍忽然走过来。那双老鼠眼斜睨着凝雪，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凝雪一惊，下意识地抓紧了荷包。
“两位姐儿怕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夏衍问，眼睛盯着凝雪，一刻也不曾挪过。
凝雪垂下头，轻轻道：“是。小女初次出来卖艺，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夏衍捋着八字胡须，看看已渐渐散开的人群，假意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为难姐儿，但这江湖规矩不能破坏啊。”
“江湖——规矩？”凝雪不解地问。
“凡是第一次来此地卖艺的，都要先交两吊地盘钱！否则，将不准踏入这座城一步。”夏衍压低声音道。那双老鼠眼闪过一丝狡诈。
“啊？”凝雪吃惊地望着眼前略显猥琐的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抓着荷包，这里面的钱总共还不到两吊钱啊！何况，这还是娘的救命钱！
半天，她才嗫嚅道：“大人，能不能缓缓？等小女下次来了再补上？”
夏衍暗里一笑：这丫头还真着了他的道了！他继续压低声音道：“要不，我带姐儿去一个地方，保准比这里更容易挣钱。”
凝雪摇头：“小女只是给娘挣点药钱，等挣够了，也就不会再来了。”
夏衍闻言，老鼠眼一转，手一伸道：“装什么清高？不是看姐儿年轻，相貌周正，我才懒得多管闲事。不过，这规矩可不能破了，先拿钱来！”
凝雪咬着唇，紧紧抓住荷包，小脸因愤恨而通红。一旁的雁儿可不是吃素的。她冲上来一把将夏衍推开，吼道：“怎么，想欺负人是不是？来人啦！快来人啦！”
散去的人群听到喊声，又渐渐地围了过来。随着人们的指指点点，夏衍翻了翻老鼠眼，灰溜溜地跑了。
雁儿拉着凝雪的手嗔怪道：“凝雪姐姐，你刚才怎么不反抗呢？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看你软弱才这样的。”
凝雪叹气道：“雁儿，我何尝不知道反抗？只是娘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雁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雪开始融化了，地上的积水一滩一滩的。两人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一幕，收拾了简单的东西，踩着水洼，高高兴兴地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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