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再那什么，可就说不过去了，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么一句话本来我上一辈的老头就成了我哥。这都是他教我的。
糖人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哎呀，哎呀呀，怎么好意思让沈老弟破费。来我这就当自己家就行了”
我从没告诉他我姓沈，他怎么知道的，奶奶的，这老儿打听过我底细。
“呵呵，哪里有什么破费，不是托您压了那本山海经吗，家里还有几本别的呢……”
“还有？”
“不许谈生意！”我抢话怒道，二人大笑起来，我现在已经能插上话了，时刻准备着掐断他的长篇大论。
我挪了挪桌子上的一只大海碗，桌子露出圆形的一块没有尘土的地儿。我一不小心吹了口烟，桌子上就起了沙尘暴，糖人今天没戴眼镜，迷了眼，双手不住在空中挥舞，我怕他摔了，就去扶他，一下差点把他拿起来，他娘的也太轻了！坐轮椅的那位老头的话猛地在脑仁中回想，“他不是人，他是冥人，是鬼。”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马上闪开他一米以外，转念一想，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鬼，我也是从高端教育的学府里走出来的人。糖人找了个凳子安稳下来，我也坐下与他推杯换盏，几杯烧酒下肚，我的眼皮有点撑不住了，糖人这狗，日的还真能喝，谈吐依然流利，不该说的只字不漏。
我故意说，唐兄，这是你家乡的西凤酒，还有陕西的羊肉泡馍，瞧你，就不想家吗？我越说的尽情，糖人就越难受，最后老泪纵横，满口的羊肉泡馍吞不下去有吐不出来，我暗自窃喜——奏效了！
我继续加把火力，一边倒酒一边催泪。最后他终于说了几句真话，原来二十几年前他到这里做生意赚了一笔，被一帮土贼瞄上了，一麻袋就把他套了个严实，恍恍惚惚之中被带到荒郊，那几个人真够穷的，连根鞋带都没给他剩下，更要命的是把他的下身命根也给毁了。糖人无颜回陕西，喊破了嗓子也没见个人影，活下去的心也凉了半截。荒郊野外的，上吊也没根绳子，穿上几片树叶打算找条河溺水做个水鬼，在水边误打误撞救了个人，这样两个都寻死觅活的人聚到一起居然都没死成，糖人随后就跟随那人一起偷坟绝墓，干了一几年洗手做起了古董的生意，时空荏苒，一直苟活到现在。
我一边听一边想笑，我说这老狐狸一辈子不找老婆呢，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说着，刚要转入正题，问他关于古玉的事，他竟趴在桌子上醉得不行了，我拍了他两下，仍不见动静，他外婆，本来说话还咬文嚼字！一定是他发觉自己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就装醉，以此让我以为他的话是酒后乱扯。可小爷喝了酒也不是吃素的，醒后也让你没话说。我顺手从架子上抄起个花瓶，大喊一句，“唐仁，我可摔了！”
“咔”——瓷片四溅，好瓷器就是好瓷器，连声音都这么脆。
唐仁依然半死状体。
我又拿起个大的高高举过头顶，我知道不能再摔了，这里随便拿一件都够我冲十年烟的，于是就等他喊停。
“糖人！我可摔了！我可摔了！你看清楚了，这是第二件！”
“别摔————这件是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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