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百晓生就已经醒来,今日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似乎也在诉说着离别的愁绪。不慌不忙的收拾好包袱,缓慢的走出房间。临到要走的时候,心中的不舍比昨天还要强过千万倍。此时的尾府一片寂静,大家都还在睡梦中,这样离开最好,百晓生心想最讨厌抹泪的离别场面了。
其实也许他真的想多了,尾府里恐怕都会欢天喜地的送他走……
明明是想要朝尾府的大门走去,却不自觉来到了尾七宿的寝居门口,他的房门紧闭,在零星的微光中,透出一股孤寂。百晓生终于还是没有上去敲响房门,在门口站了良久,终于轻轻念出了两字:“再见。”然后转身离开,身形隐在一片薄雾中。
只是百晓生没想到,他们果真马上就“再见”了,待他拉开尾府的大门——
“早。”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朵里,再抬头一看,本应该在熟睡的俊朗男子,此刻却坐在一辆马车上,撩起马车的门帘,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同样是早起,可是对方一点也不像百晓生那样神色恹恹,依旧丰神如玉。
百晓生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虽然有着一层薄薄的雾,但他已经万分确定这不是所谓的早起梦症。快步上前,百晓生连忙问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尾七宿靠坐在马车的门边,双手合十,一脸笑意:“刚好要去南越做生意,不如同行?”
百晓生又后退三步,观赏了一下尾七宿的马车,黑楠木车身,雕以鸟兽,气派不失精致,一看便知里面宽敞舒适。再看看拉车的两匹四蹄踏雪乌马,炯炯有神,膘肥体壮,一看便知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再有吉祥和另一个小厮站在马车另一侧,看来这一路上连劳力也有了。
于是百晓生喜笑颜开,毫不客气的上了尾七宿的马车:“乐意之至。”
尾七宿挪身为他腾出位置,然后悠闲的靠上马车内壁,双手交叠抱在脑后,扬声道:“吉祥,驾车吧!”
本以为的离别愁绪瞬间消失,若是此刻有面镜子,百晓生一定会诧异为什么自己笑得那么,那么春情荡漾……
天色渐晚,尾七宿一行人已经出了丰都,行至北越康城,舟车疲顿,再加上早起,一行人已经劳累不堪,于是便在康城留宿一晚。
富贵客栈:
百晓生拉着尾七宿往柜台一站,大力一拍柜台,高声道:“掌柜的,来三间上房!”现在有了有钱人傍身,百晓生说话的时候腰板都特直,别说三间上房,整个客栈尾七宿都是买得起的!
掌柜的一看百晓生身边那人气度不凡,衣着华贵,便知是遇到贵人了,忙笑呵呵的立马要去张罗。
尾七宿却伸手止住老板,挑眉看向百晓生:“先生,我和我的两个小厮两间房足矣,先生那间房可要自己付银子哦!”
百晓生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面虽然叮当作响,却只有几个零碎的铜板。百晓生扬起一副谄媚的笑,挥了一下手道:“嗨呀,痿爷说的什么话啊,你肯定会帮我出钱的对吧!”
尾七宿摇头,神色甚是认真:“先生,尾某是生意人,一路上让先生免费搭车已经亏本了,这房钱是万万不会再帮先生付了。如果先生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和尾某住同一间屋子,这样也好歹有个照应。”
“做你的春秋大梦!”百晓生一手指向尾七宿,恨不得能能戳烂他的眉心:“你这人能不能不那么下流!”
尾七宿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先生,我们两个男人你还介意什么,不然的话,先生就另付房费吧!”
“你!”百晓生正想发作,却见客栈门口进来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绑着细碎辫子的中年人,瞬间他脸色大变,急忙往尾七宿身边靠了靠,遮住了自己的身形,再转头低声向客栈掌柜的吩咐:“两间就两间,掌柜的,快带路!”
说罢便紧贴着尾七宿继续遮住自己的身形,往楼上走去。尾七宿微微皱了皱眉,任由百晓生神色怪异的拉扯自己,他的眼光往那几个中年人身上一扫,便知他们不是中土人士。几个人都绑着细碎辫子,鹰眼高鼻,身配弯刀,手带银环,身上的衣服也绘满了日月与蚊虫鸟兽的图案。
再看他们行事作风不拘小节,豪爽大方。尾七宿眯了眯眼,他们应该是蛊毒之乡的苗疆人士,只是为什么来到北越,百晓生又为何躲避他们呢?
畏畏缩缩的走进房间,百晓生才长出一口气,可是立马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张房一张床,这可怎么办?
百晓生打定主意,立马奔向屋内唯一的一张床,四肢张开呈大字型霸住整张床:“这床我已经占了,你要么另找房间,要么睡地上!”
尾七宿嘴角一弯,也不管百晓生,只是自顾自的洗漱,然后除去身上的外衣,然后走向百晓生。百晓生见尾七宿连外衣都脱了,立马滚作一团,双手抱胸,出口的声音都微微发颤:“你你你干嘛!别过来了啊!”
尾七宿哪里会听他的话,仍然越走越近,百晓生咽了咽口水,见尾七宿已经近在眼前,正想挥拳。
哪知尾七宿只是躺在了他的身侧,拿过一床被褥为自己盖上:“先生脑子里别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不好?尾某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有两床被褥,一人一床,互不干扰。”说罢,便阖上眼,再不说话。
百晓生看了看地板,又摸了摸钱袋,见尾七宿果然再没有任何异样的动作。这才拿过了另一床被褥盖上,身子尽量往床内侧靠,与尾七宿之间空得都还可以放下一个枕头了。
可是这一夜,百晓生真是体会到了辗转反侧一词,尾七宿这厮睡相极其不好,一会儿就压过来抱住自己。于是两人一人不停的往里躲,一人不停的往里靠,到最后百晓生的脸都贴上靠床一侧的墙壁了,却依然被尾七宿抱得死死的。百晓生默叹一口气,终于睡意上涌,再管不了其他沉沉睡去。
清晨:
“啊——!”一声嘹亮的高喊震醒了客栈所有人,百晓生抱着被子从尾七宿怀里滚落出来,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发现衣物完好后才松了一口气:“你睡觉能不能安分点!不停的动来动去的,让别人怎么睡啊!”
尾七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见天色还早便又再次闭上眼睛,才睡醒的他嗓音带着几丝慵懒性感的鼻音,只是出口的话语却让百晓生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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