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私人的小晚宴上,我见到了夏家宜与林方文。见他们以前,我并不觉得会是一对多好的组合。
一个是不能生育的女人,一个是离异带着儿子的男人,换作常识,这充其量不过是一对有着经历与沧桑的无奈组合。各自残破不堪,刚好遇到,便拼凑了起来。
苏遥却只朝我笑,笑容里有些神秘,亦有些落寞。
“林司也会来。”她说,话里有些宠溺。
林司,林放文的儿子。
“他们一家可有经验让我借鉴?”我正这样问话时,服务生带着一对男女进来,我们双方起身。
“陆小姐,欢迎到离阳来。叫我家宜就好,苏遥常提到你。”
我愣愣伸出手去与她相握,我从未在哪个女人脸上看到这样温柔而又恬静的笑容,如赛跑中突然停在荫处,那样舒适。
不见得多漂亮,那一身气质已然说明一切。
高大俊朗的林方文站在她身边,似一颗大树,小荫处亦有大树相罩,如何形容,相得益彰四字足以表之。
“陆小姐,欢迎,请坐吧。”林方文微微一笑,到底是商场中人,已是反客为主,看尽我眼中的惊讶,体贴安排我们三人入座。
半大的林司与苏遥交好,唤过一声陆姨便乖巧坐在一侧,低头研究起古朴茶杯的纹路,略有些黝黑的脸隐约有些不惯见陌生人的尴尬与红晕。与童童的乖巧任性天差地别。
而这位林先生,那样儒雅,而傅念琛却是霸道又嚣张,一身戾气。所以才那样与我争吵,一个不悦,便可指着我说让我滚。
我的心思一时之间千回百转。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看他们现在夫妻合美,早些日子受折腾把旁人都累得够呛。”苏遥捂唇取笑他们。说中我的心思。
“是啊,多亏她这位知音姐姐。”家宜也笑起来。
林方文大抵因我这外人,微略尴尬,更多的是无奈,“多谢你成人之美了。”
苏遥却之不恭,“那当然,你要怎么感谢我?”
林方文笑说,“不是已入股了么,还想要什么?”那语气,似对最亲近之人,对方提任何要求他都会同意。
越是这样,苏遥才放不下他吧。
“我暂时还没想到,总之你欠着我的。”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几句话,气氛和谐,我的心也慢慢平复起来。
之后说着菜品与离阳之景,多数他们介绍,我在听。亦不时问我爱好兴趣,女人间交流越来越活跃。
话题很多,无一样询问我的私人事情,从头到尾,亦没听到一声傅太太。
已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慢慢卸下防备,笑容也真诚坦率起来。
父子二人已在一旁开始下棋对执,一桌菜肴也换成了清茶袅袅,半途听到清脆的钢琴曲,夜色越来越静谥。离阳的西湖可媲美杭州,苏遥笑称它是赛西湖,夜景美仑美奂。
之后又换到西侧一处湖葶,凉风阵阵,饮着清酒,连日来的倦怠去得无影无踪。
悲伤的离阳,阴沁也是一种生活。
所有一切都那样美好,除了秦展也在离阳。今夜的他,在万人体育馆挥洒汗水,释放热情,感动众生。
“真高兴你能认识苏遥。”家宜与我趴在栏杆看远处的湖面。
“我们在发型屋相识,去年冬季,眼睁睁看着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轰然落地,顿替她感觉凉意,一摸,始知自己头发已不能再短。”我说。
“是,一觉可惜,二觉痛心。”
我们皆有些沉默。
尔后,我终忍不住问,“为何选择嫁给林先生。”
问出后,我才承认,我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我是一介俗人,无法对与自己有相同境遇的女人,全部是理解与接受。
她笑了笑。双手交叉,慢慢变着花样。
“大约是合适。”
“你们相爱吗?”我紧追着问。
“也许是。”
“因为顾虑什么而不愿意承认吗?”
她澄清地直视我的目光,“陆小姐,你呢。”
“我……”我一时哑然。
她起身,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转身离开。
不知何时苏遥已在我旁边,打断我的深思。
她点了只烟,对着天空长吁了一口,低头在栏杆敲掉烟灰,“我已知你问题在何处,可愿意与我谈谈?”
我久久未回,湖面自己影子漆黑如墨,在波光中躺着迷藏。
“家宜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很多时候我都用这样的谎话对自己说。”
“不是吗?”我反问。
“是,但却也不是。她最大的福气,是会顺从生活,虽然她也挣扎过,也固执已见。”
“她选择林先生也是顺势而为?”
“他们的结合,是爱与顺从。”
“他们相爱吗?”我执意问。
“你与傅先生相爱吗?”
我道,“我们是需要与选择。”
“爱也是一种需要,顺从也是选择。”
我自嘲说,“我与念琛的结合是丑陋的。这样相比,是最差的安慰。”
“陆宜,你与家宜一样,虽然顺从了生活,骨子却执意保留自己的任性。”
“不,那已是我对生活最底线的要求。”
“人不欠我,我不负人?”
“我已十分公平。”公平才可维持长久。
“生活需要流通,你却拒绝交换。”
“交换亦要公平。”
她无声地摇摇头。
我软下声来,“我已陷入囹圄,所以来找你。”
“你的诉求?”
“不,我知已回不到过去。”
“面临的问题?”
“太多,已是一团乱麻。”
“问题就像拼图,在人脑中才会乱。可想过逃避?”
“我要求过离婚。”我说。
这种念头已经越来越强烈。
“将两个人的问题变成一个人的问题?”苏遥笑,“多数人都这样认为。一人下一盘死棋,输赢自理,心安理得。”
我笑说,“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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