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些不认同,“那是笑还年幼,又急需母爱。”
妈妈取笑我说,“你现在不需要了吗?”
“那不一样!”我说。
“一样的,阿宜。不要被事情的外表所欺骗。既然有缘份成为一家人,就别拿外人的眼光去看。”
“你不懂的妈。我和念琛对童童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标准。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认同我的立场。”
妈妈爱怜地看着我,有些疼惜。其实当初她知道念琛的情况时,抱着我哭了一夜,并再三询问我,是否真正想好。她早预料,做人后妈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却认为,时代已经不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早便与时俱进,大家都成熟,懂事,知分寸,明白各自的身份,不用再假惺惺扮演母女情深给外人看。满世界都是破裂的家庭,大家早就在实践中找到相处之道。世人的眼光也早已经不重要。
但显然傅念琛不这样认为,我不是不愿付出,但我不愿意为了假象而付出。也许为讨他开心,我能把和童童的关系处理得更好一些。但很多时候我却做不到。
一开始我们对婚姻的诉求便不一样,但那时我们都被某些东西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造成我们关系的冷淡。
我以为就像对待和他的婚姻一样,我会做好妻子的本份,我会投入感情,但并不是爱情。对童童也一样,我会克守长辈的身份,投入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但却不是亲情。我们不是恋人,不是母女,再怎么装也是不像的。
这些话自然不能与妈妈讲,就算讲了,她也会给我中选,家庭是不能这么简单的计算和划分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总是太唯心,有时不如把眼光看远一些。很多事自然就放开了。”
我一惊,“妈妈,我是这样的人吗?”
妈妈亦愣住,对我的反应有些奇怪,也许对她来说,不过随口对女儿的嘱咐而已。我在前一小时内心反感着亲生父亲的唯心,这一刻,自己也刻上同一烙印。
这种感觉,总是让人不舒服的,又憋又闷,说不出的委屈。那被我踢远的口香糖残胶,原来就在自己的脚底。
接童童回来的路上,我接到程铮的电话。
“傅太太,我将于一小时到后你宅邸。”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他又不厌其烦再与我确定,我对这个年轻人有着好感,很细心体贴,与人方便,与已方便。
“时间没有问题的。可否需要司机去接你?”我柔声问。
他似有些受惊,连说了两个不,“傅太太您太客气了。我这边才要麻烦你。”
“好的,一小时后见。”我笑着说。
童童摘下耳机,问道,“这就是今天的老师人选?”
“是啊,希望你今天不要太任性了。就算对方需要这份工作,至少请你能给予尊重。”
“到别的地方,远远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
“这些钱是你爸出的,你尊重对方,也是尊重他对你的投入。不是吗?”
她便不耐烦起来,“最讨厌你与我说道理。好像全世界就你对,都要听你的话。”
而她最不想听我的话,不管是有道理或是无理的。
我便沉默不语。
“你与笑笑说了没有。”她不甘冷场。
“见了他你想做什么?”我奇怪地说,对她的执著有些不可思议。
“哼,像你这么冷淡的女人,自然会猜不出了。”
我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她又抑制不住兴奋地说,“我肯定会跟他要签名照,另外我想要给他很多钱,因为他让我觉得很快乐。对我好的人,都应该得到奖励。他的歌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我连做梦都会梦到他。我猜他肯定也不大。”
“你想和他发展?”
“我已经十三岁,在某些国家,十五六岁便可嫁人。因为你眼界小,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你爸不会同意。”
“这样才会有爱的感觉啊。不爱下去,便永远不知道我们能爱得多深,多沉,以为没有永远,便错过瞬间的永恒。西伯利亚的风,吹散了两个世界。”
“这是什么?”
她两眼放光,“这是夕城的词啊,很美是不是。一个人竟然能有这么纤细又有张力的感情。”
“某些八卦言过其实的缪赞吧。”
“我若国语更好,一定会写出更好的赞美。”
“不过骗骗你们这些半懂不懂的小女生。”说出口我便后悔。我实在不该为一个遥远的人与她起争执。何况争赢又如何。
西伯利亚的风不吹,我与童童也是两个世界。本来就不需要理解,尊重便足够了。
“你真是个无趣的女人。难怪爸爸要对你厌烦了。”她果然生气,堵起耳机不再与我说话。
回到家,我已经感觉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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