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室、堂以及各门,每个地方都有一人手持兵器守在那里。若能打败她们夺门而出方才允许我们脱身回归故里,否则刀剑之下可没有骨肉亲情啊,不瞒夫君说,我那阿姐就是这样活活守寡的。”卢义听罢丽娘此言方才知道真相,心中不由大为惊恐,一时间手足失措彷徨无计。
只见丽娘在灯下咬着嘴唇沉思良久,忽抬头对他道:“我方才想了一下,阿姐虽然短小精悍,但武功却不及我;嫡母近日臂膀有疾,也能勉强对付;生母虽然厉害可以力敌万夫,但是我终究是她亲生女儿,不至逼人太甚;唯独祖母一只铁拐犹如泰山压顶,稍有疏忽就会头颅粉碎一命呜呼。我当尽心尽力保护您,但是不知道天命如何啊。”卢义听罢虽觉没有十分把握,但是眼前之计也只好如此。这夜夫妻俩相对惶惶,竟然终夜未眠。
第二天鸡叫三遍,两人先将行李收拾好绑在背后,然后又将兵器藏在身上这才出去。一出闺阁门就见阿姐手持双斧迎上前来对二人说道:“妹夫就要走了,阿姐请你吃了此银刀烩再走不迟。”丽娘上前一步对阿姐说道:“姐姐不要恶作剧了,记得姐夫去世以后,每晚寒夜孤衾都是我替你暖背。今天还请你为我留点薄面才是。”阿姐听后柳眉倒竖,张口叱道:“痴婢子,背着父亲逃走尚敢厚着脸皮做说客吗?”言毕挥斧直扑丽娘面门而来。丽娘眼见如此,只得从腰中取出两个铜锤来抵挡。姊妹两你来我往打了数个回合,阿姐口中气喘吁吁身上汗如雨下,眼见再也抵挡不住,于是将斧头扔在地下便跑了出去。夫妻俩见她逃走,赶紧几步来到外室,只见嫡母手持一鞭迎面而来,笑着对他们说道:“女婿远行无以奉赠,一枝竹节鞭权当贺礼了。”丽娘见状忽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对嫡母道:“阿姐自丧夫守寡以来,母亲终年以此为悲。我虽不是您所亲生,也希望您能为我着想啊。”嫡母一听便怒道:“妖婢如此多言,我当先打你才是。”双臂高举当头一鞭便打了下来。丽娘起身挥起手中的铜锤奋力抵挡,两人打了一会,嫡母臂膀有伤逐渐不支,忽然将鞭子扔掉,大骂丽娘道:“刻毒的婢子,欺负我胳膊有伤,用这龙家的流星锤来咄咄逼人!还不赶紧走。”丽娘听罢赶紧辞谢了嫡母拉着卢义一起向门外走去。
出了外室就是中堂,两人一眼就见丽娘的生母正在堂中等着他们,一见丽娘便泪如雨下。丽娘迅即拉着卢义上前几步跪在生母面前。生母一边抚摩着她的头发一边对她哭道:“好女儿,你居然忍心将为娘抛弃自己离开吗?”还没说两句她就泣不成声了。卢义见状拉着丽娘便想走,丽娘却牵着母亲的衣襟不忍离去。生母又道:“女子从夫是正道,我不留你。但践行旧例却不能废啊。”说毕便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梨花铁枪,枪尖上挑着金钱数枚,珍珠一挂,将手一抖挺枪刺向丽娘怀中,丽娘随手一接,枪头连同所挂之物已脱落下来落入怀中,原来这是个银样镴枪头。生母随即示意二人将财物收拾好,然后故意大声说道:“你也太嚣张了,这样居然也能被你们逃走。”丽娘一听赶紧拉着卢义向门外疾走。刚到大门口,只听呼的一声,一根精钢铁拐当头砸下,丽娘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力架起双锤挡接,就听“铛”的一声将两人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丽娘只感一股大力从锤上传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再也支撑不住,不由双膝一软跪在地下,她知此时生死存亡之刻,一边兀自双手上举竭尽全力抵挡,一边对卢义大声喝道:“夫君还不快走!”卢义一听连忙弯腰屈膝迅疾从锤下钻过,一个箭步跃出门外。
老祖母见状长叹一声将铁拐抛在地上,丽娘顺势跪在地下向她叩头请罪。老祖母叹道:“人都说女子向外,今天看来果然。赶紧随你的夫君走吧,不要在这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丽娘听罢一边口中称谢一边站起身子和卢义一起离开了龙家,两人一路跋涉历尽艰幸回到了邵阳故里,此时太平军已被清军赶出了湖南,社会也相对稳定下来。卢义将金钱和珍珠换成银子,以此为本做起了负贩的小生意,几年下来也颇能自给自足,后来日积月累加上丽娘持家有方,逐渐过上了小□活富裕了起来。再过的十数年,丽娘派人回家打探,方得知父亲事败,全家已被斩首伏法,唯独生母一人早早远遁,落入空门削发为尼,年六十而终。临终前她还写了一封书信托人转交给丽娘,丽娘携卢义沿着信上的地址找到尼庵,只见生母的床头遗留着一根禅杖,两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当年那杆铁枪的枪身。丽娘和卢义睹物思人不由痛哭流涕,将生母的棺木埋葬在东山的阳面,在墓旁结庐守孝,三年后夫妻俩这才返回邵阳。
封楼
陕北延州因其地理位置三山鼎峙,二水交汇,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宋朝抵御西夏起历代均兵祸甚多,至明朝改设延安府,一直沿用到清朝,这府署之地自宋到清几乎没变,所历几个朝代的镇守官员均在此办理公事,因此这建筑也一直维持着当年的格局。中间是栋三楹小楼,为官员办公居住之地;小楼的对面是回廊,西边还有一个小院,院中也有一楼,只是这西边小院从不开启,历任官员一到任便在此门上贴一个封条,历经多年积累,门上的封条已厚约一寸多了,至于为何要封掉此门,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没人说得清了。
到了乾隆年间,延安府新来了一个镇守官员,名叫熊勇。他一到任下面的小吏便对他说了西院的惯例,他虽感奇怪,但想历代官员均是如此,必然就有他的道理,自己也犯不着去打破旧例,于是便按小吏所言照样新加了一个封条贴了上去。过了月余,他听说当地有一个大儒姓徐名宏亮,此人饱读诗书博学多才,在当地很有名望,熊勇刚刚上任身边正缺人才,于是便派人将他请到府上。只见此人年约二十多岁,长的是玉树临风相貌英俊,不仅才思敏捷能够出口成章,而且谈吐之间也是风趣儒雅。熊勇一见十分钦佩,于是便请徐宏亮做他的幕僚,徐宏亮倒也并不推辞,当即便应允下来。自此以后每天白日他便协助熊勇处理公文,到了晚上两人又聚在一起谈古论今把酒言欢,一月下来均有相见恨晚之意。
此时正当七月酷暑,他们每次对面相谈都是在办公署地,只觉房间狭小,炎热难耐,于是便想找一个清凉之地。这天早晨徐宏亮闲来无事正在府署散步,忽见西边的院子里枝繁叶茂一片郁郁葱葱,他心里觉得这地方恐怕很能消暑,于是便想进去看看。可是走到门口却见铁锁把门,不仅如此门上还贴着厚厚的封条,只是历经风吹雨打底下的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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