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经历过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
透过落地窗投射的阴影,我看到夜色下的凌家花园里,一抹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好奇心不能有,好奇心杀死猫,可是我还是追了上去,那抹白色的身影上下飘忽着,在客厅里蓦地停了下来,我环顾四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落地窗窗帘几乎全部拉紧,整个客厅都蒙上了一层压抑的黑暗色彩,我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却发现是开着的,来回的按了几下眼前依旧是一片沉寂的黑暗,这灯昨天还是好好地。
正想着,眼前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瞬间消失在落地窗的后面,客厅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我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来的时候,总算能适应了四周的黑暗,以及隐匿在黑暗里的唯一的光源——最里面的那扇落地窗后面,隐隐现出一丝微弱的白,黑暗越黑,更显出它的白。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距离一米之遥的地方站定,那个影子微微的动了一下,更加确定了我一开始看到的那抹白色影子,那是一身白色的衣服,那个影子,身材颀长,长发在脑后用一根带子随意的扎在一起,他站在微弱的光影里,半边脸浸在无声的黑暗里。
斗着胆子,我一步步慢慢的走过去。
“最近好吗?”我刚一靠近,他忽然开口说话,声音从微微扬起的落地窗帘后面传来,轻微细弱,却足以让我听得真切。
黑暗有黑暗的好,最起码不会让他看到我此刻手心里正冒着冷汗。
我又前进一步,他转过身来。
是他,那个在封天娱乐的大厅里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那个将我从无边黑暗里拉出来的人,白无常,他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还好吗?”他伸出手来,我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什么,此刻他身上的气息遥远而清寒,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跋涉而来,让我感觉冰冷冷的陌生。
是我的错觉吗?
我看进他的眼睛里去,赫然发现那是一种近似关心的眼神,那双黑白极为分明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关切。
然后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落地窗应声而碎,窗帘在他的身后飞舞起来,我从碎裂的玻璃窗里看到夜空里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一抹黑色的影子正从月亮上轻巧的掠过。
而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身的黑色,而更黑的是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像是能够吸人魂魄一般。
我猝不及防的撞进那双眼睛里,黑色的漩涡,一层一层汹涌而来,想要出来却是有心无力,他盯着我的眼睛,一步步的走进像是要直接的看进我的心里去。
“行了黑辰,你会吓坏她的。”白衣走过来,伸手挡在我的眼睛上,轻而易举的将我从一片黑色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你就是不放心我。”黑衣嗔怒的瞪他一眼,嘴角有清晰地弧度,“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黑白……无常。
双脚似是被钉在原地,我再也迈不开半步。
“凌雪薇呢,她在哪里?”黑无常无风而动,一张脸飘忽在我眼前,如风中的花,诡异而妖娆。
身体止不住的想要后退,却半分也移动不得,他控制我是如此的简单容易,我笑的粲然:“我不就是凌雪薇么,就在你的面前。”
“废话少说,你见过她!”黑无常十分肯定的说道,“或者说,她来找过你,不然,你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气息。”
我摇摇头,心里一片净洁的澄明,若非如此,在他的面前,我藏不了任何的心思。
白无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出来吧,黑辰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要相信。”
相信?
我苦笑着回过头去看他:“我可以相信你吗?”
如果你可以被相信,黑无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
黑无常却忽然将手放在我的额间,重重地一按,仿佛针刺一般的刺痛感瞬间袭来,我睁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茫然,看不清任何东西。
“好了,我已经找到她了。”刺痛感消失,黑无常拿开手,一脸轻松自在的对着白无常说道。
我来不及看他势在必得的眼神,以及白无常表情淡泊的脸。
一阵风吹过,他们二人消失于瞬间。
四周空荡荡的,无风无月,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远处的天边,隐隐现出一片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正徐徐而起。
几乎没有多想,我飞身而下,直直的奔向那片水域。
我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腐烂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下到水里,一如往常的冰凉弥漫,可是我却灵敏的发现,多了另外一种东西。
死亡的,毫无生机的东西。
用力的潜下去,水底的世界,一片空无,感受不到水流动的声音,没有鱼,甚至,连水草也没有,那些往日里纠葛缠绕的水草,竟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
我在最深最深的水底找到一朵孤零零的玫瑰花,血红的颜色,透着猩红的气息,它已经躺在水底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开始败落的样子,深红色的花瓣上,有着血一般怵目惊心的殷红水珠,那不是血,我可以分辨血的气息,那显然不是。
我几乎可以认定,刚刚嗅到的那一股腐烂的气息,正是这朵花散发而出的,它引我来这里,如一具早已死去多日的尸体,周身遍布死亡的讯息。
那么,她呢,那个凌雪薇呢?原本在这里的那个她去了那里?
我忽然感到阵阵凉意从脚下直窜到心里,现在天将破晓,她一定应该还隐藏在水底的某一处,她哪里也去不了。
将手放在嘴唇上,我轻轻地念出一句,召唤水底的灵类,却都没有出现,那些往日里我用的得心应手的召唤在此刻竟全然无用。
“不可能的。”我摇头,喃喃的低语,她不可能离开水里,她不像我,可以召唤一切,她甚至不能抵抗白天凶猛的太阳,离开这里,她会魂飞魄散的。
难道,真的是我来晚了?她已经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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