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渐红随着那老头进了南来楼大门,便见里面人声嘈杂,五六个伙计忙得满头冒汗,生意非常的红火。这最底层的客人个个都是吃着大块的肉,喝着大碗的酒,一看便知这是些江湖中人。比之楼下的热闹,二楼显然要安静了许多,楼上的客人似乎都是一些旅人商客,大家都各自喝着酒低声说着话;三楼上的人不是很多,但都是衣着光鲜,想来这些客人腰包里的银子自然是要比下面两楼里的客人更多一些,而且三楼里纱窗宫灯雕梁画栋,摆设尽显堂皇豪华。
那老头掌柜引着叶渐红到了南来楼顶层四楼,叶渐红的心神也随着绷紧,却见四楼里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五六张桌子,可是桌上的碗筷杯碟却无一不是精心挑选,极具奢华,就是楼上的装饰也是别具一格,给人一种清新淡然之感,叶渐红无意间还看见楼上竟然还有几盆开得正盛的鲜花。
但叶渐红却无心欣赏楼上的布置,双目扫处果然看到楼上空荡荡地十分安静,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端坐二人,一个少女一身红衣烈烈如火,正是秦晚;另一人浑身黑袍神色嚣邪,正是那邪神蒙八荒。
那老头朝着蒙八荒说道:“客官,您要等的叶公子已经到了。”
蒙八荒早已看见了叶渐红,闻言一挥手,道:“人既然来了,就赶紧上菜吧。”
老头应了一声后转身下了楼。
蒙八荒向叶渐红一招手,道:“好小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来得倒挺快的。”
叶渐红道:“想必前辈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蒙八荒哼了一声,道:“时间还不算太长。小子既然来了,就先坐下来喝两杯罢。”
叶渐红双眉微皱,道:“前辈特在此地等候在下,该不会只是要我喝酒吧?”
蒙八荒目光一闪,道:“你若不敢喝,现在就可以走了。”
叶渐红看着秦晚,见她神色之间已恢复了精神,而且看上去身上已经没有了禁制,于是正色道:“前辈若想要在下喝酒,却也不难,只要把秦姑娘放了,在下自当奉陪到底。”
蒙八荒哈哈一笑,神色古怪地道:“我还以为你颇有几分男儿之气,没想到也是这般的婆妈罗嗦,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叶渐红神情一变,心里生起一股怒火,冷笑一声,道:“前辈太高看在下了……”话未说完,一边的秦晚却道:“既然有人请叶兄喝酒,喝便喝了,叶兄又何必推辞?免得被人小瞧了去。”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几眼旁边的蒙八荒。
叶渐红心念电转,已然拿定了主意,想来今天与蒙八荒决不会善罢甘休,蒙八荒有此举动,也许是有意为之,又或者是别有所图,但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决不能示弱,与其处处提防蒙八荒的算计,倒不如干脆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叶渐红也不在再多说,快步上前,就在蒙八荒对面坐下。
蒙八荒眯着眼睛看着叶渐红,道:“很好。”
叶渐红道:“在下既然已经如约而来,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才肯放了秦姑娘?”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数,这小丫头我也会放她走。”蒙八荒道:“不过却不是现在。”
叶渐红虽然知道蒙八荒行事反复无常,但仍然是心里暗苦,沉声道:“前辈到底是什么意思?”
蒙八荒道:“我之所以会在这里等你,便是如你所说的,想和你喝几杯酒而已。”他嘿嘿一笑,“别的事咱们暂时不说。”
叶渐红再也无法按撩住心里的怒气,猛然起身,大声道:“你枉称一代武林前辈,难道认为这样捉弄在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蒙八荒却不动声色,淡然一笑,道:“听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叶渐红目光一冷,怒道:“你……!”却是一时不知道怎样说了。
秦晚却展颜一笑,道:“叶兄不要生气,若是他不放我,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好吃好喝地有人照顾着,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叶兄只管坐下来喝酒便是,最好是把这家酒楼整个的包下来,那才叫开心呢。”她一面说话,娇俏的脸上闪着狡黠的神色,叶渐红强压住胸膛里的怒火,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知道秦晚说出这番话乃是暗示他不必操之过急,若是现在与蒙八荒将关系彻底弄僵,那结果就只会更加的糟糕,倘若真是这样,也许便正中了蒙八荒的下怀。
叶渐红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秦晚,眼神里带着歉意,道:“倒是难为了秦姑娘。”
秦晚笑道:“叶兄只管放宽心就好了,这姓蒙的还不敢把我怎样。”
蒙八荒冷笑一声,道:“笑话,我若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秦晚斜着一对黑而亮的眼瞳看了看蒙八荒,颇为不屑的道:“你若敢杀我,那为何我现在还活着?你如此自欺欺人,这才是笑话呢!”蒙八荒脸上的怒容一闪,但却是稍纵即逝,然后冷笑道:“小丫头,我不与你计较。”秦晚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
蒙八荒扫了一眼叶渐红,道:“怎么样,你想好了么?”
叶渐红冷笑道:“前辈如此盛情,在下奉陪就是。”
说话之间,那老头掌柜与三个端着酒菜的伙计上了楼来,十七八样的酒菜摆满了整张桌子,十分的丰盛,伙计为三人斟满了酒后,掌柜向蒙八荒道:“客官点的菜都已经齐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吩咐便是。”蒙八荒随手丢下了三大锭银子,道:“没你的事了,下去。”那掌柜乃是明眼之人,一看那三锭银子少说也有七八十两,付这包下四楼和酒菜的帐已是绰绰有余。当下道:“客官请慢用。”转身带着伙计下楼去了。
蒙八荒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对叶渐红道:“我知道你来自中原,也许这里本地的菜你会吃不惯,所以特地为你点了这些南方菜,据说这南来楼里的厨子手艺很好,这些菜的味道也应该会不错吧。”
叶渐红心里一阵不解,说起来他与蒙八荒不过是初识,而且还是敌对的关系,实在不明白蒙八荒为何会以这般的排场请他喝酒。他平时虽然对吃不甚讲究,但见到桌子上原本出自中原的这些菜肴,心头一股淡淡的思念却油然而生,在这一瞬间里,叶渐红想起了那远在中远的他的师父岳武阳来。
叶渐红心里虽然有一些纳闷,但表面上没有太多的显现,道:“前辈如此破费,倒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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