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静寂清冷。皎月已升上濯濯山巅,在大地上洒下了片片孤暗的魅影。凉凉夜风,不时拂过澄澈的湖面,漾起丝丝涟漪。正如此刻李瑷彤的心境。
她抱着腿坐在廊下的楼梯上。晶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明丽宛如冰美人般的湖水。她觉得她的前路正如那深不可测的湖水般不可捉摸。她心底彷徨无措。人生的十字街头,一个选择,或许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可是,她也清楚她是不忍拒绝他的。特别是面对他那双充满期待、悲凉几许的眼睛。可是,心底却另有一个她,在质问她:今夜仓促答应凌枫真得是因为爱还是感动?她记忆中和她有着暧昧的男子真得是凌枫吗?她无法回答她自己。
夜深了,月亮已经躲到了山的后面。湖面变得深暗无光,像没有光亮的木炭般。风有些让人寒栗,特别是吹过她光光的头那一刻,引得她轻轻颤栗。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回眸一看,见凌枫恰推门而出。桔色的灯光中,他欣长高大的身影,在廊下的木地板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虽然他的脸隐在了昏暗的影子里,但她依旧能辩得出那眉眼中浓浓的笑意和发自肺腑的开心。
“怎么还不睡?”他坐在李瑷彤身旁,脱下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睡不着,出来坐坐。”李瑷彤倚入他的怀里。
凌枫搂着她,轻轻唤着,“老婆,老婆,彤彤,你是我凌枫的老婆了。”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李瑷彤头靠着他的肩,目光紧锁着对岸漆黑一片的密林,低声道,“我是个没有过去的病人,你难道不介意吗?”
“不,”凌枫收紧胳膊,坚定地说道,“重要的是从今天以后,我们将在一起翻开崭新的一页。”
李瑷彤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真实的,也是她醒来后唯一认识的。从今晚他的话看来,她的梦应该有几分可信。但如果梦里的事是真的,那她又当如何去面对她现在的家人呢?
“老婆,你要是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别闷在心里,好吗?”凌枫见李瑷彤缄默不语,有些担心。他觉得这和刚才她问他母亲有关。
李瑷彤明白他想知道什么,可现在她还不想说。故只是淡淡地应道,“你放心吧,我没事。”
“那就好。”凌枫拍了拍她的手,“夜凉了,去休息吧。”
“小雨他们都睡了吗?”
“嗯,”凌枫想起刚才秦小雨和肖海那别扭地推脱要分房而卧,嘴角悄然噙起一抹笑。
“笑什么?”李瑷彤听出了话音里的笑意。
“没什么。”凌枫觉得李瑷彤迟迟未去休息,很有可能在躲着自己,故道,“你也去睡吧。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就好。”只要她答应嫁给他,他不急于一时。
李瑷彤怔了一下,胸中顿涌一股暖流,激烈地拍击着她的心。她紧抿着唇,垂眸一晌,方抬眼看向凌枫,“对不起,我今天心里有些乱。”
凌枫笑了笑,扶她起身,一面往屋子里走,一面宽慰道,“这有什么,我们有一辈子呢!”
李瑷彤回他一笑,眼角却僵住了。一辈子?如果说车祸前算一生,那么她现在应该说是下辈子了。那么她前生又究竟是和谁在一起呢?
第二天中午,凌枫他们四个人就一起回了市区。到了医院,征得医生同意后,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听取了注意事项、拿了医生开的药并确认了下周拆线的时间后,便回到了李瑷彤的家。
“老婆,你和肖海先回去收拾吧,秦小雨陪我去买点菜。”凌枫停好车,对李瑷彤说道。
“凌枫,改口改得快呀!”秦小雨笑嘻嘻地调侃凌枫,“这还没结婚呢!”
“呵呵,”凌枫开心地笑着,“反正迟早的事儿。”
李瑷彤笑着瞥了眼凌枫,便和肖海一同下了车。
待李瑷彤和肖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楼底层大厅的拐角处,凌枫方启动车子,一边往小区外驶去,一边问秦小雨,“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会计。”秦小雨随口应道。
“大学里成绩如何?从业经历呢?”凌枫一本正经地问着。
秦小雨这时陡地明悟凌枫为什么要单独留下她了。凌枫对她的承诺,她连肖海也没说过。她知道肖海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是,她觉得她既然付出了,就应该有所回报。
“比瑷彤差,可也有三次甲等奖学金,两次乙等。去年,已经考取了会计师。毕业后,一直在之前的公司任财务助理。明年准备考国际会计师。”秦小雨三言两语,拣了重要的说了。
凌枫点点头,“你回B市忙完婚礼后,写一份详细的简历给我。”
“好。”秦小雨一口答应了。转眼,她又道,“这件事儿,你能不能先不让肖海知道?”
凌枫点点头,“没问题。”
“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羡慕瑷彤。”秦小雨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除了她父母待她不太好外,她什么都是最好的。”
凌枫冷笑,“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她所经历的苦痛,不是你能承受的。”
秦小雨惊讶地看着凌枫,“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凌枫阴下脸,“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秦小雨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得太多了。她讪讪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就随口说说。”
李瑷彤和肖海打开了李天昕的那套房。肖海职业性地扫视了一下房间,最后目光停在了门边的鞋柜上。柜里那几双鞋的数量,与他方才进李瑷彤家看到的鞋柜里那奇怪而错落有致的空档竟然完全重合。他脑海中,这几双鞋蓦地飞到了李瑷彤房间的鞋柜里,一切如此的契合,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他的心骤然摄紧了,整个人寒浸浸的。
肖海不动声色地在每个房间走了个来回。细细观察下,他发现桌子、椅子、柜子,包括洗手间,磨损都不严重,几乎都是新的,根本不像一间住了长达半年的房间。他可以断定李天昕在这房间里住了最多不超过一个月。那么,他之前在哪里住呢?李瑷彤家的鞋柜为什么会那样怪异呢?他觉得里面颇有文章。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凌枫昨夜告诉他的李瑷彤车祸前曾有精神分裂前兆以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