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身为妹妹,应该为哥哥高兴,为他回复到正常的感情生活而开心,但她做不到。就只是想想他和那个她在一起,已足以将她撕成千万片。她疯了一样地绞着双手、掐着自己,以期能稍缓心头的痛楚,可是既便青紫无数也难消点滴。
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渐变小溪,最后汹涌成河。无声地啜泣,拼力地隐忍,只带来更大的悲伤。
诺大的公司漆黑一片,唯有点点自窗外泄进的微弱光线。李瑷彤趴在桌上,单薄的身影隐在暗影中微微地颤抖着。饮泣之声低不可闻,……
凌枫开完会,在市里用了工作餐之后,想着还有一份文件没有看完,正好晚上无事,便又驱车回到了公司。他此番滞留A市,原本是为了小姨柯艳的生日。当然,如今又另增一分意义。
凌枫自幼丧母,是柯艳把他带大的。柯艳年轻时由于忙于工作,一直没有结婚。后来,她虽嫁了吴用,但并没生育,就把凌枫当作自己的儿子般看待。
凌枫走进公司见黑漆漆的以为无人,径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外。他打开门,摁亮灯,正要进入房间,余光却瞄到身后竟有一抹黑影。他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这不是李瑷彤是谁?只是今晚的她双眼空洞,神情呆滞,面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凌枫走到李瑷彤身边,一脸焦灼。
李瑷彤摇了摇头,轻轻拭去面上的残泪,扯动嘴角,竭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凌枫,你有空吗?”
凌枫怔了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说完,她抓起手包,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凌枫犹豫一刻,终放心不下,忙尾随其后。
李瑷彤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却蓦地发现昏黑的甬道、如魔似鬼般的黑影,竟与噩梦里的情形惊人的相似。一时间,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觉得自己好似真得进入了记忆中那可怕的黑暗通道。她惊恐万分地抱住头,一边凄厉地尖叫着“啊——,啊——”,一面疯也似地往外跑。
凌枫乍见她突然癫狂,一阵风似地跑没了影踪,不由惊愕顿步。转瞬,一丝不祥的预感立刻涌起心头。他赶紧循声拼命追去。
安全楼梯很陡,李瑷彤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张惶急促的步伐,恐惧害怕的心理,让她步态不稳。没下几层,便因身体失衡,摔倒在地。
她慌乱地爬起来,就欲再跑,却被身后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轻轻抱住了。
“你怎么了?别怕!别怕!”凌枫看着吓得惊魂不定的她,忍不住低声安慰。
温柔而敦厚的话语,如一缕春风,轻轻抚慰着神志不清的李瑷彤。她觉得好像是哥哥又回到了她身边,忙象一个落水之人在经历了长久无助地扑腾后,终于抓到一根浮木般,回身紧紧抱住了他。
“别走,别……走。我怕。”她啜泣不止,呢喃低语。整个人因为恐惧不住地颤抖。
“不走。不走。”凌枫环拥着缩成一团、浑身冰凉的李瑷彤,看着她楚楚可怜地在他怀里哭泣,心仿佛被重拳狠击了一下般痛得无以复加。那一声声抽泣,仿佛一根根鞭子,无情地鞭笞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紧阖双目,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
良久,他发现她已不再哭泣,便低头看着她,“瑷彤,咱们走吧。”
李瑷彤似个木偶般,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
凌枫察觉她的异样,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李瑷彤,李瑷彤?”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如一个木头人。
凌枫迟疑地举起了手,在她眼前慢慢晃了晃。她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不由心急如焚,赶忙抱起她,疯也似地冲下了楼。
“葛医生,她到底怎么了?”凌枫的一只手不停地握紧,又松开。
今天,刚巧葛海涛值夜班。他巡视完病房,正要去睡一会儿,便接到了门诊的电话。他赶去一瞧,不禁大吃一惊,病人竟然就是早上的李瑷彤。
“说一说刚才的情形,越详细越好。”葛海涛看着呆若木鸡的李瑷彤,陷入了深深的忧思之中。
凌枫略微整理一下思路,便将他从回公司到这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葛海涛。
“那你记得她尖叫时,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吗?”葛海涛觉得她今晚的发病一定有诱因。
凌枫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在漆黑的走廊里,我追过去,还没接近她,她就尖叫起来。”
葛海涛明白了李瑷彤之所以突然发病的部分原因。“那你知道她今晚为什么会呆坐在公司里吗?”他觉得她有着极重的心理负担。要想病情不进一步恶化,必得合适的疏导。
凌枫摇了摇头。
“你是她什么人?”葛海涛觉得在介绍病情前,需要知道来人的身份。毕竟,李瑷彤现在的病情处于比较关键的时候。不适当的人或事,都会对她造成不小的刺激。
“我……”凌枫顿了顿,垂下眼帘。他再次举眸正视葛海涛时,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坚定。“我是她男朋友。”
葛海涛深叹一气,责备道,“你这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她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症早期的抑郁表现,你怎么还能让她再受刺激?”
“精神分裂症?抑郁?”凌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知道?”葛海涛惊讶万分,“她没跟你说过噩梦的事?”
凌枫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过。”
葛海涛气恼地瞪了瞪凌枫,“你太不关心她了。你要知道,对于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而言,药物治疗的确是有效手段,但是家人的关爱也必不可少。如果她再出现类似情况,我建议你最好请她父母一起来。”他只是医生,很多话只能点到为止。
凌枫嗫喏了一下,没有出声,只是侧过头无限怜惜地看着病床上神情依旧冷漠的李瑷彤。
葛海涛为李瑷彤做了一系列必要的检查后,基本确诊其只是心因性木僵。他不知这次的病情突发,是幸抑或不幸。说实话,他有些惋惜这个姑娘。
“从目前的情形看,她应该是处于一种木僵状态。依我看,应该只是心因性木僵。不过,最后的确诊,需要继续观察以后才能知道。”葛海涛详细地写着李瑷彤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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