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寻梦

    一个月下来“出粮”了，香江人称发工薪为出粮。雷一标竟然拿到好几百块钱，想不到加班工资是双计，加班钱还比底薪多。他还清徐健的借款和交房租，还剩二百多元钱，令他喜出望外。适逢此天天下大雨和刮台风，地盘干不了活，下午三时多他就回来。徐健给朋友拉去打麻将，雷一标就跟包租婆徐太去街市买餸。香江人到街市买菜和鱼肉，统称为“买餸”。这个”餸”字，只是粤语中才有。徐太唠唠叨叨地说：

    “雷太贫惯了，生活很俭朴，午饭盐花伴白粥吃了就赶着上班开工，晚上加班也只是啃面色，喝开水。”

    雷一标不由心中一凛：施丽英为他们这个“家”，真诚地付出了心血，她确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如果真是他雷一目标妻子，她可是很好的妻子。雷一标打算，今晚由他亲身下厨，为他们做一餐丰盛的晚餐。他大手大脚地买了半斤肉，一条黄花鱼，买点角豆、白菜和豆腐，还买了二支啤酒。

    回家后，雷一标先打电话到制衣厂找施丽英，叫她晚上不要加班回家吃饭。他下厨做饭，在徐太的指点下，先煮干饭，再用徐太的铁锅和火水炉炒菜。炒菜雷一标还真有两手，利索熟练。他做好饭菜就搬回房中的小枱上盖好，等候施丽英回来。

    一个单位住有几家人，包刮单身汉，吃饭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外面小厅是包租公婆专用。内地再贫穷的家庭，没有专门的饭厅，一家人也可以在大厅或厨房用膳，决没有人把饭菜端到睡床上吃饭，香江人居住条件之挤廹可想而知。这一点，寸土寸金的香江就大大比不上内地；但以七十年代来说，在床吃饭的打工一族，饭菜比当时内地的农民生活就好得多了。

    由于风雨交加，制衣厂只有二三个女工打算加班，她们约从不推却加班的施丽英留下来一起加班，施丽英谢绝了。她们觉得奇怪，有人醒悟起来，一定是刮风老公不能加班回来了，施丽英要赶着回家陪老公。施丽英只是淡然一笑。

    施丽英回来时，雷一标正在洗澡。她打开枱上盖着的饭菜，只见是清煎黄花鱼，肉片沙角豆，豆腐白菜汤，香喷喷，她不由心中赞许，雷一目标厨艺还真不错。

    施丽英准备衣服，等雷一标一出来就去洗澡，因为其他房客回来，大人小孩多人，厕所的使用就会非常紧张。香江住在梗房的一个单位的多位租客，厕所和洗澡都是同一个小小房间。有时，厕所里有人洗澡，其他人三急再急也要等。

    施丽英在取衣服时才发现，在床头多了一件短袖花衫衣，是晚上的睡衣，她想一定是雷一标买来送她的。为了不扫雷一目标雅兴，施丽英决定今晚就穿上。不知怎搞，她在找内衣时竟不取在上面替换的，而翻底下徐太女儿过去穿的性感内衣。施丽英拿在手里心却噗噗跳，脸颊发烫。这时，雷一标洗澡回房，见施丽英已回来，就催她赶快去洗澡。

    施丽英洗完澡回房，顺手把房门拉上只存少许。坐在枱子里头的雷一标，喜孜孜地直盯着施丽英傻笑，好像在炫耀他一个大男人也有一手好厨艺。施丽英睨了雷一标一眼，佯瞋地说：

    “我们现在还没有钱，你不应该给我买衣裳，又办大鱼大肉的晚饭。男人花钱总是大手大脚。”

    “有钱！我领了工资，清还徐叔的借款和交足房租及按金，还剩二百多块钱。过去我们在农村生产队，一年下来还拿不到二三十元钱。现在我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我们二个人还大大有余。香江人生活到底有多好，我还不清楚，但像我们这一餐，肯定算不上什么大鱼大肉，而是好平常。”

    “我当知青的生产队，一个劳动日挣到十分也只是几分钱，许多家庭孩子多，劳力少，一年下来结算，扣除口粮还亏欠。”施丽英附和地说。“过两天我也会拿到工资，我们要好好安排一下生活，日子长着哩！我们一定要勤俭，有钱也要积存下来。”

    雷一标笑笑，施丽英的话，好像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主人。

    施丽英心情也很好，她把浴后的秀发往后一甩，对着雷一标微笑。只见她浴后放开常在后面扎着的头发，秀发披肩，神釆奕奕，显得份外秀丽可人，焕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少女的体香直沁雷一目标神经，雷一标心中感到暖融融。施丽英果然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如果此姝真是他雷一目标老婆，就是他之荣幸。

    施丽英虽然处处节俭，但有稠稠的白米粥吃饱，她的神釆比刚来时好多了。没有日炙雨淋，她的皮肤也渐见细嫰，白中透红，不再那么枯皱腊黄。施丽英这个月来，一直着徐太给她的素色衣服，徐太体胖，衣服宽松，雷一标对施丽英的身材一直也不多大注意，所以他给她买衫衣时，只是向售货员比划着她的高度，让售货员给他意见，结果买的衫衣着在施丽英身上，就显得有点狭窄，令到她伟大的胸脯，好像要破帛而出。

    “丽英！衫衣好像小了一点。”雷一标一改施姑娘称号，直呼其芳名，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地拉近。雷一标笑着直瞟施丽英着緊身衣裹着豐滿挺突的身材。

    “在家里穿不要紧，再大一码，可能又太长了。”

    “虽是便宜货，着在你身上也是很漂亮的！”

    “谢谢你！标哥令你破费了！”

    “我们又何必分彼此，那么客气呢！”

    雷一标心中充满激情，拿着二个小碗，倒了二半碗啤酒，并亲手递给施丽英一碗。雷一标举起碗中酒，高兴地说：

    “为我们逃出生天，为我们挖到第一桶金，干杯！”

    施丽英平生第一次可以无所顾忌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心中非常高兴，她放开情怀和雷一标碰杯。雷一标真的干了，施丽英也只好陪着他将半碗酒干了。不过，她说：

    “我不大会喝酒，喝多了会醉。”

    雷一标说他自己本来也不大会喝酒，不过在地盘工作一个月下来，地盘工友天天都要喝点啤酒，说是干苦力工作，必须喝点酒，有助促进血液循环，从此他也跟潮流喝起啤酒来，渐渐酒量也大了。雷一标说她可以随意，但他今晚太高兴了，一定要喝到一醉方休。雷一标还不时向施丽英碗里挟肉和菜，别人从门口走过看到，心中总会赞美他们夫妻恩爱，雷一标是多么爱“老婆”。

    施丽英中也是美滋滋的，除了回敬向雷一标碗里挟菜外，还接过酒樽帮他添酒，真像个妻子在照顾老公。

    雷一标酒喝多了头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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