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不一定会!哎,你们小两口有事可以聊会儿,我听不见!正好,今天下午,我们厂里要来个实习工人——说是实习,其实已经很懂技术了——这位姑娘原来在桃区就是干你这行的!等她来了,你们先切磋切磋,我再给她安排个活儿!”
本仁还没出生产区门,迎面遇到阁歆,后面跟着个姑娘。阁歆没换卫生服,姑娘穿着工作服,没戴口罩。本仁对阁歆笑笑。阁歆点点头。姑娘友好地一笑。
很快就找到了厕所。小解完,本仁净手时,从镜子里一看,大吃一惊:镜子中的是我吗?脸上的皱纹怎么没有了?脸还有点丰满了,也比原来白了?怎么回事……坏了!我听人家说,人死时回光返照,精神状态就突然变好,死后,岁数再大,脸上的皱纹也会消失。难道……不会的!刚才门卫同志不说了嘛:仪器检测我是第二世间人;司机遆尊飏也说我是第二世间人。哦!可能是室内光线暗的原因吧——在光线暗的地方照镜子,人显得年轻。一抬头,穿透天窗的阳光正朗朗地斜照着白色的墙壁;也许是镜子的原因吧——大概是哈哈镜吧?用手一摸,平得像教室里的玻璃。难道是梦吗?用手拍了拍脑袋——疼!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呢?本仁百思不得其解,神情恍惚地回车间去。
本仁一进门就看见士祺在打手机。来至跟前,她已把手机掖到兜里。“上班还叫开机?”本仁问。士祺直盯着他,好像没听见他的问话。区厂长一边看士祺那架机器上的姑娘工作,一边回答:“我们生产不是资本家追求利润,而是为了满足人民的生活需要,干吗弄得紧张兮兮的!万一谁家有点急事儿,找不到人儿,怎么办?凡是不便带手机的工种,都把手机放在了保卫室里,来电话有保卫人员接打,有重要事再传话。为了国家、社会或集体利益去牺牲某个人的利益,得看什么事儿……”“厂长,”士祺打断了厂长的讲话,“我想请个假……”“哦!我听你刚才接电话,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儿?去吧。就是没这位姑娘来实习,还有我呢!正好我今天下午没应酬!”“那就多谢了!”“不用客气,大家的事儿!”
“走!”士祺扯了一下本仁的胳膊。本仁不知发生了什么,跟着士祺出了生产厂区。
士祺立在门口,盯着本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仁愣了:“你、你是不是感冒了,烧糊涂了?我是本仁呀!怎么了?”“那你姓什么?”“你说我姓啥?神经病!白跟你生活这么多年了!”“不是!是这么回事儿:刚才邻居二婶儿打来电话,说你在家门口乱转,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问你,你也怠答不理的。二婶儿怕你待岗了,一时想不开,万一出什么事儿,赶紧打电话给我……”“笑话!我这不好好的吗?”“咦!她跟我打电话时,说你正在门口转悠着呢!”“胡扯!你看二婶那眼神儿好使吗?黑的没有白的多,眼珠子不小,抛荒不少!三个孩子一块玩儿,就不知道那个是自家的孙子了。他一定看错人了!”
“可是,她说的挺吓人的!哎,本仁,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他妻子跟我长得差不多,也重名。走了个照面,他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了。你说怪不怪,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要说重名吧,很正常,连模样、说话也一样,简直难以相信!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样巧的事儿!”“在什么地方遇到的?”“我出城门,他进城门。”“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儿?”“你刚才说的好像是我呀?”“吉老师,”阁歆出来了,“找到你老婆了吗?”“你到底是谁?”士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阁歆笑着道:“他是第二世间来到,不是我们第一世间人。”士祺又气又急:“你、你、你原来不是…你欺骗了我…你这个流氓…”说着拽住本仁的胳膊就要撕打。本仁更不知如何是好了。阁歆赶紧拉开了士祺,解释道:“这不怨他!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无意中闯到万源国来了。”“我丈夫待岗了,难道你也待岗了?”“我真待岗了,一点儿也没骗你!”“真的?”“真的!”“没想到两个世间还有一样的事儿呢!唉!您贵姓?”“免贵姓吉!”“我丈夫姓南山,乳名本仁。大家喊‘南山本仁’不顺口,老觉得像蜇蟠人的名字——因为蜇蟠鬼子从东方历前四百年左右一直到今天,从没有间断过对中洲的侵略——你没事儿看看‘八**册’,看看蜇蟠鬼子屠戮了多少中洲同胞——有名有姓在册的就三四十万,无名尸骨还不知有多少呢!我们中洲人不能提蜇蟠人的名字,一提就来气!所以我丈夫‘南山本仁’叫来叫去叫白了,成‘南山云’了。”停了一下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我丈夫出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呢!两个孩子怎么办呢!当初,告诉他不让他到桃区去,他就是不听!看,完了吧!他还吹牛说,桃区需要他,桃区的孩子更需要他,他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桃区的孩子一个个堕落!好像桃区离开他,地球就不转圈儿了!这倒好,从前因为跟领导顶牛,被辞退一次——你说你,又不是领导,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次又被辞退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了!”嘴里嘟囔着,没脱工作服就往外走。本仁和门卫喊了几声,她头也没回。本仁正想跟上去,阁歆说:“你还妄想什么,人家不是你老婆,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本仁只好驻足怅望。
士祺出门时,两边的红莓花开始簌簌下落。也许因为士祺走得太快,带动原本轻盈的花儿白蝶般翩飞曼舞。有的雪球经不起空气的旋舞,分裂成丝丝缕缕,或附着在士祺白色的外衣上,算是找到了依靠;或乘着气流旋转、上飏、飞升,飞升……直到出了大门,还有零星的雪球花儿迟迟不忍分离;遗落地上的,忽然被一阵风卷走了。
本仁不自觉地跟了上去。一霎时,也陷入了花的海洋。阁歆叫道:“哎,同志,您把卫生服留下再走!”喊了几声,本仁才停下脚步。回头说:“我到门口看看,送送她!”阁歆叹道:“嗨呀!你这人是不是喝迷魂药了!”本仁走到门口,出不去了。只好通过门上的花棂隔空,望着士祺的侧影——她正站在门口不远出的那棵树下,焦急地向出租车招手。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士祺跟前。司机伸头,不知说了句什么,士祺开门往车里探身。咦!司机好面熟……对!就是他,没错!本仁兴奋地大喊起来:“遆尊飏——遆尊飏——我是……”“吱——”出租车一个急转弯,飞一般驶去。“呱——”本仁抬头,还是那只乌鸦正冲着本仁看呢!直到那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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