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板在大厅里拣个僻静处坐下。小遆掏出烟来。市长说：“我有。你又不抽烟， 放着吧。”
仝老板把烟盒置于桌面， 抽出两根， 只露出烟嘴。 然后又把手放进兜里， 忽然说：“ 坏了！ 忘带火了， 借我用用！” 小遆赶忙掏出打火机。 市长接过来， 把它放在烟盒上：“ 小遆啊， 哦、不，老板，你可帮我大忙了—— 未雨绸缪哇！” 遆老板连连摆手：“小事小事， 不客气不客气。” 不一会儿，也不知从哪儿过来一位小姐，约莫十七八岁， 甚至还要年轻些。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两位老板， 然后抛给年轻的一个微笑， 又盯了一眼年纪大些靠肩膀驮着大大头颅的一位。 坐在了两人中间。仝老板刚忙抽出一支烟，笑着看小姐。 小姐慢条斯理地抽出另一只香烟， 一边晃着， 一边把目光凝滞在胖老板的眼窝里。仝老板微微闭上眼睛，等着小姐点火。 烟嘴一插进嘴里 ，又被拔了出来。 睁眼一看， 小姐正努力伸出纤细玉腕，隔着自己宽大的胸膛， 向年轻老板嘴里递过去 。小遆刚忙一边用手接一边说：“ 谢谢！ 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小姐生气了：“ 怎么了，老板？ 不喜欢我， 还是嫌我的手不干净？” 小遆支吾起来。 小姐站起来 坐在小遆左边。 小遆就坐在了中间。 小姐看着小遆紧张的样子， 故意用屁股靠挤他。 小遆连忙向仝老板的屁股移了移。 躲来躲去， 仝老板已到了座沿。仝老板道：“ 贾老板， 你就别装了。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我们可是生意场上多年的老交情了。” 小遆笑笑。 便等着小姐点烟。 小姐正想把火凑上去， 那烟却从嘴里滑落下来。 小遆从地上捡起来， 说：“ 算了吧！ 我一般不吸烟。”“ 不会吗 ？”“对，我不会。”“ 贾老板真逗。 向你们当老板的大男人，走南闯北的，什么世面没见过！ 还有你们不会做的事？ 再说了，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 五莲池就是个大炼狱， 炼什么不是炼！ 还不如快活一天是一天。如果真的有一天死了，天堂容不下我们， 还有地狱呢。 不管什么样的人， 总有地方曝尸荒野吧。 像我们这样的， 还指不定被那里收走呢。 我听说， 好多坏蛋到了地狱都变成好人了呢！ 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反正我不是坏人。”“ 小姐，” 仝老板看着他们聊得投入的样子， 坐不住了：“ 你真狠！找个白面书生，就把老头子忘了。我有钱， 而且比他的多。”小姐笑笑 ：“千金难买一笑！” 仝老板也笑了：“ 你不给我面子， 有人巴不得呢！ 好妹妹， 给哥喊个去？” “要去你自己去！ 我可不是随便让人支使玩的。 再说了， 我替你找的， 你还不一定满意呢； 姐妹们还得骂我是游子。” 仝老板只好站起身， 自己去了。 小遆一看市长要走， 站起来问：“ 一会儿， 你再……” 市长回答：“ 贾老板， 不要多疑嘛！ 我不会偷偷溜走的！ 我们既然签了约， 我绝不会收了钱不交货的。 别害怕，我去去就来。” 小遆看着市长进了一道走廊 才扭过脸来。
小姐说：“ 看来贾老板挺细心的。 这年头小心点好， 别让人耍了。” 贾老板连连点头。 小遆避开小姐直盯着自己的眼神， 不自在地端起仝老板点的鸡尾酒， 摆弄着， 只看杯里。“ 贾老板—— 贾老板， 贾老板就是不是真老板的意思。”小遆佯装没听见。 小姐又撞了一下贾老板的臀部， 贾老板只好又往边上挪了挪。 小姐道：“ 按规则， 不能随便打听别人隐私。 可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停了停又说：“ 我看你不像当老板的料儿， 要是当个卧底警察， 也许更适合你？ 现在看来你也不是卧底警察—— 人家卧底警察会逢场作戏的。 可惜呀，你不会。 再看你那个朋友， 油头滑面， 大腹便便 ，那才叫一个字‘ 像老板’。 而你，是我见到的一位最特殊的老板。我喜欢你！ 我要是能找个像你一样的老公， 就幸福死了！” 说完， 放声笑起来， 仰起脸， 吐个烟圈， 往后靠过去。 小遆直往走廊处瞧 。仝老板终于回来了。 小姐立起身， 贴在贾老板的肩膀上， 小声说：“ 老板， 看你可爱的样子， 我说句话你爱听不听！” 小遆终于扭过脸来， 正视着眼前的陌生小姐。“ 生意场上， 朋友是个屁， 合同是擦腚纸。 你别看我没你吃的饭多， 但你没我赴的宴多。” 小遆也来了精神， 心想： 也许她真不是坏女孩， 看来我受了世俗传统观念的影响了——不入时流。“ 贾老板，您住几号房间？”“ 我、我， 一会等我那位朋友来了再说吧。”“看！ 没主动权吧。 开个房间还得跟人家商量！ 你老婆生孩子还要不要跟朋友商量商量？ 扑哧——”小遆也笑了。 仝老板和一个女孩并肩过来了。“ 贾老板，不好意思， 让您久等了！ 为了我们彼此方便，你们先聊着， 我们到那边舞池里转转。” 贾老板又站起来了：“ 那、那、我一个人……”仝老板没等他说完， 接过话茬：“ 别担心， 一会儿我call你。我是很讲信誉的。 要不你也去跳一曲，唱一首？” 贾老板道：“ 我也没这个雅兴， 就在这儿等你吧。”
他们走后，二人又聊起来。 小遆对女孩说：“ 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哦！ 我还以为你是木头人呢！ 你对我哪里感兴趣？” 女孩往旁边挪了挪， 由和贾老板接肩换成了斜对着，但两眼是正对的。“ 你说我当老板不合适， 我看你天生也不是干这行的？”“ 哦？那你看我适合干什么？”“ 你才适合当警察？”“ 为什么？”“ 因为你敢说敢做， 而且善于观察分析问题。 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干起了这个？”“ 唉—— 天涯人走天涯路， 萍水相逢， 不问前程。擦肩而过一夜情。留下的是什么？ 枕边甜言蜜语， 醒来是一梦。分手自兹去， 看朝露， 折射七彩人生。” 小遆拊掌道：“ 你背的什么诗词？” “不是诗词， 是我上高中时， 看古典小说， 写下的读书心得。 不瞒你说， 当年， 我曾立志考公安学校， 做一名警察。 没想到， 一件突发事件改变了我的命运航船。 嗨——”
小遆的铃声响了， 一看， 是市长打来的， 停下交谈。“ 好好好，我去找您……记住了、记住了：我是328 ，您是425…… 也让她去……行行行！ 一定！ 挂了。” 贾老板扣上手机 ，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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