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带着些许迷离和水润,细巧的眼神从细长的睫毛底下挑将起来,半眯着看他。
褚未染的心脏被这眼神轻柔的一捏,毫无预警的重温了一遍全身如遭电击的窒息感,不由也眯起眼,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怦然!
通常这种“火星四溅”的场面,到头来的结局总归脱不开“被和谐”的命运。褚未染虽然强悍,却也逃不开这样的自然规律。
当沈醉和褚未染双双深陷其中、尚未找回理智的时候,门外一阵小小的喧哗终结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暧昧。
褚未染这间公寓的隔壁,住了一位级别同样不算低的干部。与褚未染这边的早出晚归不同,隔壁的住户却是拖家带口的很是热闹。
这会儿大概是家里的老人带着孙子从楼下玩耍回来,小朋友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刚一出电梯便一直说个不休。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飘进来,被隔音效果极佳的门板过滤后,除了几个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音节外,已经所剩无几。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嘈杂,已经足够破坏掉沈醉和褚未染之间呼之欲出的那点儿火苗。
褚未染紧紧揽着沈醉,试图将扰人的噪音排斥在空间之外。感受着手臂下柔软的触感,他的心里更是懊恼。
自从遇见,褚未染一直不曾压制过对她的好感,也不吝表现出来。虽然很多时候表现为互相斗气,但并不影响他确认自己的心意。在正式表明态度并得到顾家长辈的默许之后,更是如此,他毫不掩饰对她的亲昵。
然而,此时此地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于他而言实在算不得明智之举。想到她今晚来此的目的,褚未染禁不住苦笑,或许换个时间,他还能借机做点什么,可眼下……
褚未染有点无奈,感觉到她的推拒,忙稍稍松开些紧搂的手臂,给她多些呼吸的空间。看她懊恼的眨眨眼,黑得如同浸润在水中的曜石般的双眼,危险的眯起。
沈醉从不是不懂反击的小白兔,褚未染一直清楚这一点。今晚他之所以能稍稍占些上风,全赖她的神不守舍,再加上他一点点出其不意的算计。初时的慌乱之后,沈醉显然已经找回了平素的冷静,恐怕这会儿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褚未染干脆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双臂只是松松搭在她的腰侧,等她的回应。他按自己的步调挑明了两人的关系,也给她留下了足够的时间适应。
就算沈醉比预计的还要鸵鸟些,他也自信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缴械投降的那一天。但,顾世的一席话,让他开始不安于目前的状态。
褚未染本来没想逼她太紧。就算顾世没有提起,褚未染也察觉到了她对感情的回避,这样的态度不可能生来如此。
顾世的话只是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测,同时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儿。对沈醉,不能由着她一味闪躲,必要的时候,也要给她写压力。
事实证明,强权虽然一直饱受诟病,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今晚的安排,是他和老秦为安小慧专门设的局。古人说“君子慎独”,沈醉的假意离开,恰是给安小辉腾出一个露出狐狸尾巴的空间。
褚未染也知道,沈醉在这个时候心情肯定不会太好。别看沈醉平日里一幅精明强悍的聪明样儿,私底下却是极心软的人。一个偶尔救下的、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女孩子,也能让她敏感的情绪大受影响。
他不忍让她独自面对,才特意找了由头叫她过来。其实,许多事情已是箭在弦上,哪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不过来了这儿,最起码,还可以找些别的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在楼下转悠。
褚未染突然的表白,让沈醉措手不及,顷刻间退了半步。站在一个能稍稍让她感觉到安全的距离,沈醉沉默着,与他安静对峙。
他的心意,并没有藏得太紧,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她其实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鸵鸟的选择了无视。
而今,他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她再也无处可逃。索性,不逃好了。
沈醉微微垂下眼帘,细密的眼睫盖住澹如秋水的双眼,轻颤如蝉。
褚未染不急不徐,无声淡笑。他知道,在没有解开这一团乱麻前,她一定不愿袒露太多情绪,他也有同样的习惯。
沈醉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她闪一闪眼帘,挑一挑眉梢,弯一弯唇角,细长如玉的手指微微用力,捻住他衬衫上的一粒纽扣心不在焉的轻扯。
褚未染被她这样揪扯着,只觉胸口微微一抽,心跳仿佛静止一般。胸口灼热的皮肤隔着一层软薄的布料,被那根冰凉软腻的指尖轻触,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满心满眼尽是澎湃奔腾的温柔,目光里的柔情似要溢出般的,汹涌。
沈醉杏眼一眯,望着表面上仍是一派和缓沉稳的褚未染,一字一顿的开口,“褚未染,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他静静看她,微微挑眉,“怎么?”
他努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昔,几乎拿出了全部的定力,却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沈醉的一举一动,对他有着超乎想象的影响力,远胜官场的尔虞我诈。
这种影响力,对他而言无疑是危险的,可他却甘之如饴,丝毫没有以往趋利避害的果决。
沈醉红唇微动,一声慢似一声,仿佛存了心要他着急。
“你就不怕……我真的、赖上你?”
她的嗓音低柔温存,字字圆润,像恋人间的软语呢喃,也像小儿女的娇嗲甜糯,勾得某人心里痒痒麻麻,像长了一层绒绒的细草,一根根争前恐后的破土而出。
沈醉的想法很简单,有些人和事既然躲不过,索性彼此把话说开。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该说的说清楚,总好过不清不楚的拖延着。
合则聚、不合则散,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从何时起,沈醉对男女之间的亲昵渐渐生出些惶恐,每每面对,总是胆战心惊。
或许是初恋意外夭折的缘故,让她此后面对男人的好感时,总会不自觉的用一种略带敌意的眼光去看待,用否定的思维模式去分析对方的动机和目的。也因此,她一直没能再谱恋曲。
其实,沈醉的异性缘一直不错。
可惜,她似乎只能和那些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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