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徐徐,凉意不减。
这个季节的北京城天高云淡。虽然现在是晚上,到处黑漆漆根本看不见碧空如洗,可那高悬的一轮明月,足以让人沉醉。
沈醉把双臂拢起,没太理会身上的凉意。今年中秋跟国庆跟国庆长假挨得紧,眼下的月色已经很接近满月,皎皎的一轮,煞是喜人。
肩上忽然一暖,夹带着一股清透气息的外套盖在□的皮肤上。柔滑的衬里带着暖暖的温度,熨贴着冰凉的肌肤,丝丝冷意被隔绝在一旁。
“谢谢。”扭头看一眼身旁的人,只得到一个俊秀的侧影,唇焦微微绷着。呵,这人不会是不好意思吧?不过,她可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谢意还是要表达的。
“嗯。”褚未染胡乱的应了一声,仍是举头望明月的姿势。
说起来,他在女性面前一直都维持着很好的风度,无论对象是谁。对女性的照顾他早已习惯成自然,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偏偏刚才为她披衣时,连手指都是抖的!
这种久违的心情让他有一瞬间的惶恐,甚至不敢面对她的眼睛,对她的谢意也只好佯装不甚在意的含混着敷衍过去。
他一直隐隐有所察觉,对于沈醉,他或许早就存了一份不一样的心思。可基于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从没有认真的想过,在他的心里,到底把她放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转过头,是她盈盈而立的身影,皎皎月色下珍珠般美好。微微仰起的面孔如玉温润,细长的脖颈优美的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软得让心都能跟着一起融化在月色里。耳边有清风拂过,头顶有明月照耀,静谧的空间里时间似乎都静止下来。
褚未染突然想起那天他看见的情景,原来,他和她之间,也会有这样美好得令人心醉的时刻。
是不是他总是忽视,所以才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竟是这般完美?
或许是月亮惹的祸,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小时候的我调皮,也不太合群,跟同龄的小朋友总玩不到一起去。”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也带着点留恋。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趟过那么多沟沟坎坎,似乎突然才发现,曾经期许的那片天空,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褚未染的童年其实很精彩。一般大的小伙伴总是被他欺负,家长找到家里告状也不能阻止他。渐渐的也就没人肯送上门给他欺负了,他只好跟着大他好几岁的堂哥和陈子墨一起四处瞎混。
陈子墨在那个时候,正处在与父亲对立水火不容的叛逆期,褚凤歌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纠集了大院里一帮半大孩子到处惹事生非,每次,屁股后头还跟着他这个小跟屁虫。为这个,褚凤歌没少挨家里人K,可褚未染却跟得兴高采烈。在他看来,跟着陈子墨和褚凤歌他们,远比跟那帮小P孩儿一起玩有意思多了。
随着年纪渐长,陈子墨和褚凤歌去的许多地方开始变得少儿不宜。褚未染为此孤单了一段时间,也郁闷了几年,直到他满18岁,才被允许重新进入那个圈子。
陈子墨被他视作偶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声色犬马的场所里,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交易,一切都可以被明码标价。层出不穷的手段,花样翻新的玩法,你情我愿之后,是干净利落的银货两讫,区别无外乎是价码的高低而已。
陈子墨领的那帮人都是玩精了的,他们不拒绝,但是很挑剔。同样是出来玩,却也分三六九等。他们叛逆但不放纵,多情但不滥情,张扬但不荒唐。很多时候,陈子墨只是冷眼旁观,看着纸醉金迷下的众生相,见惯不怪。
诱惑,通常只对从未尝试过的人有效。像他们这样的,不管愿不愿意,总会有人像蜜蜂见了花蜜,奋不顾身的扑上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一个不察,很可能就会泥足深陷。
若要对某一种病毒免疫,最安全的方法是接种少剂量的病原体,让身体自然产生抗体。索性,不如把这些所谓的诱惑一次见个遍,也免得日后麻烦。
褚未染跟着他们见过无数的姹紫嫣红,也体味过极致的妩媚妖娆。开始也曾兴奋了一段日子,可渐渐的,也就习以为常。再怎么国色天香的绝色,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扒开光线的表皮,内里都是一般的苍白无趣。
历经沧海的后果是严重的。很快,陈子墨和褚凤歌结束了冗长的青春期叛逆,出国深造,他也重新回归正常的大学生活。只是,见惯了大海的宽广,又怎会再为小池塘心动?旁人眼里五光十色的大学生活,被他过得清汤寡水。
直到他也被送到国外,才重新找回了一点生活的新鲜感。
“林奕岚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褚未染絮絮说着,谈兴正浓。“或许是以前见多了金钱交易来的所谓感情,对任何带有功利性的接近都极端敏感。可她当时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完全是另一种类型,所以,我没有拒绝。只是,当有一天她说要见我的父母,我几乎立刻就退缩了。”
似乎想到什么,他自嘲的一哂,语气微凉,“她的确打听到了一些事,不过,更大的原因在于我自己的不坚定,或者说,我还不够自信。”
褚未染转过身,看着她沉静似水的面孔,突然有些心慌。伸手搭上她的肩头将她扳过,轻声道,“小醉,我得承认,我的过去并不清白,或许还有点荒唐……”
沈醉一直很安静,没有出声打扰。听出了他的尴尬,也只是微微挑眉,等他继续。
褚未染认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坚定,“可是,我并没有因此亏欠过谁,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望着她的眼睛,一片清澈见底的光辉,有善意的理解,也有宽容的洒脱,唯独没有他希望看见的——在意?
他的神色变了几变,忽然有点咬牙切齿,“沈醉,我都在这儿剖白内心了,你就不能给点反应?”
“什么反应?”沈醉睁大眼睛看过去,不解其意。他需要什么反应?她该有什么反应吗?不是他一直在倾诉,而她如他所愿做个称职的听众,怎么突然来跟她要反应?
拜托!你让一个听众能有什么反应?拍手、唿哨、还是欢呼?对他而言,都不太合适吧?
“……”褚未染抬头看看月亮,仍是明亮如初,回头看看身后,仍是灯火通明。身旁微风徐徐,多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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