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凤眼圆睁,咬牙指着门外叫道:“皇上你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那里一个贱婢,口口声声‘老巫婆’、‘老妖精’的,皇上你难道还听不出来她那是在骂谁?”
乾隆和永琪同时一怔,继而一个震怒,一个震惊,全体转向了门口,就见一个被侍卫们围成的半圆圈儿里,蹲着一个上半身披着正红色绣蟹爪富贵菊蹙金线大袄,腿上却是邋里邋遢的囚犯长裤,披头散发却插了好几根价值不菲的珠翠钗环的不伦不类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小声咒骂:“该死的狗奴才!敢挡我的路,等永琪看到了,一定会把你们全砍了脑袋。哼!我知道,你们都是听那个‘老巫婆’的话的,那么大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会两腿一蹬,到时候,看你们还去找哪个‘老妖精’来护着你们?哈哈,到时候你们全体都死定了……”
“小燕子!”永琪凄厉的大喝一声,被点名的小燕子惊慌往上一窜,“咔吧”一声,上下牙夹着舌头碰了个脆响,登时捂着腮帮子滚到在地鬼哭狼嚎,也顾不得在永琪给她求情的时候冲上去帮倒忙了。
不过她不帮也够乱了,乾隆因着皇后的指控,早就有言在先,一定会当众处置了让老佛爷不快的奴才,要不然,皇后就要到处去说他不孝了。这顶大帽子,别说乾隆已经当了皇上,就算他现在是太上皇,只要上面还压着太皇太后,他也是禁不起的。更何况,乾隆也着实厌了小燕子,只是碍于永琪,老是下不了手,本想着今天一举两得,却料不到,永琪竟然又开始他“别开生面”的开脱哭诉——
“皇阿玛,请你原谅小燕子吧!小燕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口无心,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是那么的天真单纯,全然没有被社会这口大染缸污染过,纯粹的质朴,让她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忌讳’,什么叫‘规矩’……”
“够了!”皇后气得头昏脑胀,“照五阿哥这么说,小燕子是因为完全认定了老佛爷是,是,是……”皇后不敢往下说了,老佛爷倒是百无禁忌,悠悠然踱到上首坐下,笑微微的接茬道:“认为哀家完全就是个‘老巫婆’,所以就这么‘天真质朴’的说出来了。对吧?五阿哥!”
从老佛爷嘴里吐出的“五阿哥”三个字,犹如三道霹雳,狠狠砸在他的半秃瓢上,刹那间全身无力,眼冒金星,嘴唇打颤,一开口就咬舌头。
乾隆傻站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即跳起来便大叫:“门口的侍卫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把她的嘴堵了,拖下去重重打死!”
“不要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叫喊从乾隆脚边传来,把他吓了个踉跄,还没定住神儿,便觉一双冰凉湿冷的手紧紧攀在他的大腿上,骇得乾隆也差点儿不顾形象的大叫出来,幸而他及时想起,好像从魏氏还在的那时候,这个动作就是永琪给小燕子求情的经典开场来着?
事实证明,乾隆的记忆力的确不错。
“皇阿玛,儿臣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小燕子啊!从小到大,在这皇宫里,人人守规矩识礼仪,背地里却勾心斗角,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阴暗。我一直都拼命忍耐着,忍耐着,艰难的挨到今天……可是后来有了小燕子,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她就像一道光,点亮了我的生命!如果没有小燕子,我生命里的光将也随之而去,小燕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没有她,我会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看着五阿哥涕泪交加,明显是一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的样子,乾隆又有些心软了:这孩子真像自己啊!那么的重感情,那么的有担当……他转过头去,想看看老佛爷是不是也被感动了。结果——
“既然没法活,那就不要活了!”老佛爷淡淡说道。微微抬起眼皮,看到怔在原地的乾隆和永琪,老佛爷嘴角翘起冰冷的讥笑:“传旨:皇五子永琪,半年来一直重病缠身,药石罔效,终于今日午时,不治而亡。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甚是痛心,故特在永琪生前喜爱的北海以西,择一坐东朝西之风水上佳之地,为皇五子永琪之阿哥陵。同时,为免扰爱孙于地下之清净,不设神牌,也无祭享,并永禁任何人前去打扰。”
皇后娘娘惊讶的半张开樱口:天呐!“重病”的五阿哥这就“死”了?呃,好吧,他“事实上”还是个活人,那么不设神位不受祭祀也就算了,可是一个虽然成年,但是未封爵未分府的阿哥,怎么连皇家陵园都没分个地盘?还弄到北海以西,又坐东朝西,那里不是养蜂夹道的隔壁吗?五阿哥陵设在了那里,等将来永琪真的去了那天,要怎么安置他?
像是在回答皇后娘娘的疑问一样,老佛爷慢悠悠的接着说下去:“既然五阿哥已经不幸亡故了,那么殿下所站的庶人戈囊(满语‘垃圾’的意思)和宫奴野鸟,就给哀家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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